队伍的最末端跟着随行的宫奴,水食补给都在后头。
玉桑将水袋注满,?斜里伸来一条手臂,朱红公服广袖垂下,?分明是官员。
“一袋水。”韩唯缓缓开口,?吓得补水的宫人险些滑了手。
玉桑宛如见了鬼。
他那车是没人可使唤了?
韩唯兼任的工部之职虽非最高,?但是个人都晓得这只是个名目,谁还敢真用品级压他?
玉桑抱着自己的水袋转身就走,?韩唯信步跟上。
他身后,英栾面不改色替他站在那里等水。
“江娘子。”韩唯的声音在斜后方响起,宛若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队伍虽长,但这一路都是眼睛,?他竟也敢。
玉桑觉得韩唯有话要说,忽然转道往负责点心的宫奴那里走。
同一时间,稷旻也亲自下车走向最前头的车架,询问了鲜少外出的赵皇后是否有不适。
“娘娘。”好巧不巧,一道温婉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朱伽莲站在马车另一边,目光盈盈望向稷旻,脸上含羞带笑:“殿下。”
稷旻微微一笑,颔首回应。
赵皇后看在眼里,和嘉德帝对了一个眼神,嘉德帝笑笑,心领神会。
朱伽莲奉上一个香包:“娘娘,这里头有些薄荷叶,若您在车中憋闷,这个香包或许有助用。”
赵皇后让宫奴接下,伸手拿过,“陛下您看,臣妾早就说了,莲娘是个体贴的孩子。”
嘉德帝点头:“莲娘,路上若有什么不便,大可找旻儿。”
朱伽莲脸色明明红了,却并未羞怯不敢见人。
她眼神含光的看向稷旻。
然而,这一眼过去,她却愣住。
稷旻明明看着她,将她的体贴细致都看在眼里,甚至在笑。
可这种眼神激不起她心中一丝一毫喜悦。
太子的确看在眼里,只是不曾动容罢了。
朱伽莲脸上的浮色淡了,语气也平稳了:“就怕麻烦太子表哥。”
稷旻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只是一个配合表演的木头人,该说的词儿一句不少:“表妹言重了。”
“旻儿。”赵皇后:“路上人多,你多照看着莲娘些,送她回马车上吧。”
那一瞬间,稷旻的眼神忍不住瞟向后方,可还是忍住,搭手作拜:“是。”
朱伽莲已少了最初的激动,亦温声回礼:“有劳太子表哥。”
是以,众目睽睽之下,稷旻一路送朱伽莲上马车。
期间,稷旻没有说一句话,朱伽莲准备的那些话,也都说不出口。
将朱伽莲送上马车,稷旻并未回去,而是继续往后走。
人多口杂,这一举势必被渲染成各种各样的说法,那小没良心可别胡思乱想才是。
稷旻原以为玉桑会知道此事,甚至她就躲在哪个角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