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算计。”皇甫岑嘴角冷笑道:“有些人的地我是要连根拔起铲除了。而且这两河护堤一修,护堤沿岸的两地多是沃土,我给他们,伯达先生你说,他们会不会同意?”
“这濒临河道的土地,谁能要?”戏志才不信问道。
“对,这淤地才是宝地,经常会有民夫来此取土重地,比寻常的土壤要多收上成。”王沈点头道:“如果大人真能兑现诺言,大人这河工是招定了!”
皇甫岑瞧着兴致大增的王沈,点点头,吼道:“对,这河工咱们招定了!”
……
“什么!”伴随着一声怒吼,一身衣着鲜艳的宋典慌忙从侧踏上赤足而下,脸色几度转变,青红白绿,看的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胆颤心惊。急道:“拿与我看。”
他的对面垂首站着一人,急忙回道:“是。”
宋典,十常侍之一。汉末历史上十常侍并非只有十人,却是由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十二个宦官担任朝廷中常侍这一要职,中常侍原本是四人担任的官职,后来由天子刘宏扼制外亲、士人专权,增加至十二人,十二人狼狈为奸,被人称为“十常侍”,也为后来东汉灭亡埋下隐患。
年初,曹节、王甫的离去,让宫中大小事务眼下全是十常侍掌握,朝廷上下也大多数被他们把持着。
“公公,我们老爷死的惨啊!”
宋典虽然不如张让、赵忠威信高,却也是十常侍之一,又常年在深宫,得听自己的族兄竟然惨死在绛邑县衙内,就已经怒火中烧,他就这么一个兄长,却不想就这么命丧黄泉。更让人不能容忍的是,死的无声无息,堂堂一县县令竟然没有通知朝廷,便被河东太守皇甫岑斩了头,宋典愤恨的骂道:“好个白马都尉,此前夺我河东盐监之利,今番又杀我族兄,这真是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公公,你要老爷做主啊!”那偷偷报信的绛邑县令家人抹着眼角的泪痕说道。
“嗯。”宋典考虑一下,沉吟片刻,道:“你先下去。”
“可是。”那人还想再说什么。
宋典眉目一瞪,吼道:“下去!”
见那人走后,宋典的拳头握紧,青筋暴露的冲着身旁人说道:“准备,去趟张公公的院子。”
“可是……”身旁伺候的小太监看着天色,微微提醒道:“这个时候,张公公是不喜欢人打扰他的,我们是不是……”
“啪!”一个耳光想起,宋典怒火牵连,道:“费什么话!”
第五十五章偷工减料
有了那些河工的去向,皇甫岑亲自下令,各县召集各县河工。闻喜县的河工不多,却很容易找到,未等皇甫岑发话,闻喜裴氏便把正在自己家中打短工的河工小头目带到皇甫岑近前。
“你会河工?”皇甫岑板着脸瞪着面前站着的一个孩子。
“小瞧我!”那孩子也愣实,浑然不顾面前站着的人是河东太守,河东的白马都尉。开口道:“俺祖上三代都会河工,这涑水河上下哪里水急,哪里水缓,哪里……”
未等他说完,王沈打断他的话,回头看着皇甫岑,说道:“没错了,他们就是大人要找的河工。”
皇甫岑点点头,问道:“去把你们家大人招来,我要跟他商议事情。”
“没有大人,我就是他们的头。”
“嗯?”皇甫岑上下打量眼前这孩子,一副十七八岁的年纪,样貌堂堂,身材魁梧,一点不像纨绔子弟。觉得挺新鲜,却因事情紧急,没有细问:“既然你说是,你告诉我,你还能召集多少人?”
“我们这一片只有一百九十六个人,其他分散在各县的人约有九百多。”那孩子回答的倒是头头是道。
“他们都是河工?”皇甫岑心道,这跟王沈说的没有错,看起来眼前这孩子还真清楚。
“现在真正从事这行业的没有多少了,因为我们即不被官府承认,在河东又没有土地,所以很多人都改行去采矿、贩盐去了。”孩子回道:“只剩下我们这些不知道老家还有没有人的河工了。”
“哦。”皇甫岑问道:“你为什么还干这个?”
“我这是祖业,我继承的又是父亲的职位,总要给这些河工兄弟们谋条出路,他们没有出路前,我怎么能一个人走。”那孩子一点都不像他该有的年纪,颇有几分将才。
“——呦!”这孩子的表现倒是引起一旁戏志才的赞叹,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小子!”
“如果我给你们这群人一条后路,你们怎们办?”皇甫岑打量着眼前的孩子问道。
“大人打算怎们安排我们?”
“留下一部分继续担任涑水河、汾河的河兵,当然数量却不能多,只有两百人。”皇甫岑见孩子有些激动,抬手制止,笑道:“放心,剩下的人如果有意愿投军的,只要通过考核,皆可入我河东郡兵或是差役。其他的可以安排到矿场、铁匠铺。”
“白马义从能入不?”孩子很直接,点中皇甫岑的要害问道:“我听闻,白马义从都是父死子袭,兄亡弟替,还从没有招过外人!”
“什么外人不外人的,白马义从确实是我的亲卫,他们陪我走过昌黎城头上的生死,是我的兄弟。但是……不要以为,白马义从是个安身享乐的地方。最累的活,最苦的差事,最难打的战争都是他们,你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