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问之前,还有一句脏话,被他自己生咽了回去。
温冬逸是性情高傲,脾气不小,毕竟家世和自身优越的条件摆在那儿,他有资本不可一世,然而,怎么都料不到,有人能把他磨得一点脾气没了。
腕上的骨头快被捏碎了,她疼得眼眶滚出热泪,也犟的不肯吭声。
温冬逸当即松开了手,一下将她搂进怀抱,拧着眉叹息,“别哭了。”
他的温柔不在这三个字里,是那样疼惜而无奈的语调,从他的胸膛里传来。梁霜影推抵他的动作缓缓停下,抱住了他,感觉到他低下头,碰着她的发顶,就像亲吻。
这一切,就像是一团乱线,越想解开,缠得越紧,他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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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结束前,梁父经营的厂子误工赔了很多钱,打算把厂房抵押给银行贷款,a4纸铺了一桌,纸上密密麻麻的条款,眼镜顺着他的鼻梁滑下,他的下巴则越扬越高。
愁绪粉刷了他的鬓角和后颈,忘记了自己女儿开学的日子,也情有可原。
覃燕陪着她去报到的当天,阴沉沉的云遮了烈日,纵得天公作美,仍是闷出了一身汗。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找到了传媒学院音乐表演系,原来是与土木工程学院合并了。
宿管处取了钥匙,晚了半天,竟还是第一个来到宿舍的。
拢共四个床位,覃燕千挑万选,总算定下,开始整理铺被,一边把在家里对她说过的,变着花又叮嘱了一遍。梁霜影低垂着眼帘,认真地擦着床下的书桌,也不嫌她唠叨,也不给个回应,连个表情都没有。
覃燕瞅了她一眼,暗自懊着,这不讨人喜欢的性子,就是有条件好的瞧上了她,又被她冷跑了怎么办?
莘莘学子们陆续到来,门外有行李箱滚动的声音不足为奇,直到——“霜影?”
梁霜影回头,眼前出现一个穿着白t恤,棉麻长裙的女生。她面露惊喜的说,“我看门上贴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目前为止,梁霜影认识的女生里,最具有文艺气质的,浑身上下写着岁月静好的,只有安宁,这个曾经误判她是小偷的高中同学,也是她的新室友。
安宁欢欣雀跃的说着,晚上可以跟她睡一头的时候,只见梁霜影爬上楼梯,把床帐一拉,覃燕不好意思的对她妈妈解释,自己孩子身体不好,请了病假,不参加军训了。
开学之前,梁霜影在电话里抱怨了一句不想军训,隔天就收到他寄来的一封快递,里头是一份病例和一份医生建议信。
关于这件事儿,梁父主张磨练意志,梁母称这是花钱受罪。奈何,在家中琐事上,梁耀荣向来没有话语权。
十五天的军训,伴着蝉声嘶鸣,如火如荼的开始了。梁霜影梦到一声哨响,醒来看见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下床梳洗,去医院探望梁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