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阑被惊得当即也顾不得脚腕的疼痛,连忙站起来:“你是说……殿下他们摔下坡了?!”
见秉文惊慌失措地点点头,他咬牙拉住秉文的手臂,力道大到像是要生生捏断秉文的手臂,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去下面找他们,你去京城里找人来救援!”
秉文想到自家公子现在生死不明,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他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我马上去!”
说着就一瘸一拐地向城里跑去,甚至因为跑得急了还跌在地上。秉文也不喊疼,继续手撑着地爬起来,继续往城里的方向跑去。
看着秉文离开的背影,齐阑回头,走到车夫面前。
他对车夫说:“殿下和谢大人出了事,我们谁都跑不掉。”见车夫脸色惨白地点头,绷紧脸:“你我二人下坡瞧瞧去,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车夫腿脚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臀部摔得有些疼。
他龇牙咧嘴地起身,催促齐阑:“那我们快些去吧。”
这一头谢昭和傅陵摔下山坡,却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还要恶劣。
谢昭在下坡的时候,小腿不幸被一旁的石头划伤,很快就出了血。更要命的是,两人摔得头晕眼花,摔到坡底时才发现原来这陡坡下竟然是条湍急的河流!
于是刚下陡坡,两人又重重砸入河流中,惊起无数浪花。
谢昭被摔得浑身疼痛,右脚的小腿又流血过多无法止住,猛然坠入冰冷的河水中,右腿更是疼痛难忍。他会游泳,可是小腿却使不上劲,使得情况更加糟糕。
谢昭脸色一白,咬了口舌尖,等到铁锈味在口中蔓延,他才勉强恢复了一些意识。
左手被人紧紧地攥着,力道大到甚至有些疼。
河水冰寒,冻得人浑身发冷,唯有左手手掌处传来些微的温暖。
那手是谁的,谢昭当然知道。
身体被湍急的河水冲得起伏间,口中耳中又灌入不少冷水,谢昭再度感受到有些涣散的意识,断断续续道:“你……你先走……”
在水流如此快的河流中,要自身难保已是困难,谢昭实在担心自己会成为傅陵的拖累,害他一起丧身于此。
话语落下,那人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以更大的力道攥紧了他的手。
很明显,对方并没有打算听谢昭的话,舍了他自己逃生。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谢昭苦中作乐地想:知己若此,夫复何求啊。
谢昭再次清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余晖照在人身上,却带不来一丝温暖。
他很快发现自己浑身的衣衫早已湿透,正斜斜地靠在傅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