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宜略翻了翻:“什么时候着手的?”
“前天。”
商邵做事还是沉稳,温有宜放下心,眼神都亮了些:“你的意思是,对方是为了陆陆而来的,而且特意抓住了他失联的这几天。”
“只要陆陆可以出来回应,我们都不至于如此被动。我想对方是算好了,要急在这几天把这件事盖棺定论。”
“是不是陆陆或者小岛得罪了什么娱乐圈的人?”温有宜问,“我听小来说,小岛也被骂了。”她自己是看不得那些话的,否则气也要气死了,全靠小来给她汇报。
“有这个可能,”商邵点点头,“这个人,首先对于败坏陆陆或者小岛的名声是可以有所获益的,其次,他熟知陆陆的行程动向,了解这个影展的机制,最后,他也对瑞塔和陆陆之间的情感了如指掌——”他看了瑞塔一眼,绅士地颔了颔首:“请恕我的无理。”
“这么说,一定是娱乐圈的人了。”
“目前看是这样,”商邵想起助理提交的另一份报告,“他很小心,任务分散给市面上十几家公关公司,大小体量都有,以至于每家公司都只知道他的一部分意图,另外,所出面的身份也是不同的,我查过,五花八门,大陆的、香港的、境外的,彼此之间没有头绪,很难追踪。”
瑞塔不解地问:“但是商陆总会有出现的一天,就算迟了,声明也还是声明,不是吗?”
商邵温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不过,公关和舆论的战场瞬息万变,就像你在海上遭遇风浪,拼的就是一个先机。等一切盖棺定论,真相如何已经无所谓,他有没有出轨、你们到底有没有关系都不再重要,网友在这一周的风暴里获得了满足,就像狮子吃饱了大餐,要开始瞌睡打盹、和稀泥了。”
仿佛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商邵甚至略笑了笑:“也许他们还会回过头来指责我们炒作、浪费公关资源、拿家务事来博热度。”
“不过……”他顿了顿,思考的时候,戴着戒指的左手习惯性地搓了搓手指,“我怀疑对方目的,并不止于目前我们所看到的一切。”
“你是说,他还有后手?”
商邵对着窗外眯了眯眼,波澜不惊的气场里也很有威慑力:“也许,”他回过头来,再度回到了绅士温和的样貌,对瑞塔说:“所以我建议你不要轻举妄动,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你有了动向,对方都会有相应的舆论策略跟上?”
瑞塔简直觉得羞愧了,脸都刺了一下,“抱歉,是我意气用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商邵很照顾她的感受,“你看,你见了小温,晚上喝酒散心,立刻就有媒体说你失恋,你下定决心澄清,对方又当场拿出了照片,一步一步一环一环,好像就等着你做这些事。所以这一次,你不妨按兵不动,只等陆陆下岛,赌的就是我们等得起,但对方等不起。”
他语速和缓地分析完,继而松快氛围,调侃地说:“何况再怎么样,我想也不会比现在的局面更糟糕了。”
“那如果对方手里还有牌,最迟明天也一定会亮出来了。”
“确实如此。”商邵沉吟。
集团里业务繁忙,他不可能只围着这一件事转悠,瑞塔坐他的顺风车走,情绪已经好了许多,寒暄道:“你和莎莎很相配,同样的正直、温柔、富含热情和善意,真羡慕你们。”
只要有人提起于莎莎,商邵总是会不自觉抿着唇笑起来,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爱意。两人交往这么久,生意场上已经流传开一句话,说商家大少爷沉稳持重,要跟他套近乎比登天还难,但只要你和他聊起女朋友未婚妻,他就会多看你一眼。
“莎莎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荣幸。”商邵客气地说。之前瑞塔为了澄清一事犹豫不决,莎莎隔空一句话就让她的下定了决心,今天又对她褒以如此高的欣赏,其实是很让他高兴的。
瑞塔回忆起这段短暂的友谊也很感慨:“我和她其实早就见过,我出席过她发起的晚会,不过当时她只跟在他父亲身后社交,直到那天在深水湾外碰到她,”瑞塔合掌轻叹,“我们才一见如故。”
商邵心里很快地略过一丝不对劲,毕竟从莎莎的口中讲出来,她们是熟识已久但交情浅浅的关系。到了瑞塔这儿,却成了交浅情深。当然,商邵社交场见惯了的,并不排除是瑞塔在此刻说场面话。
他脸上仍笑着,附和:“这么说,你们很有缘。”
“是这样,”瑞塔由衷地说,“我那天情绪很差,让司机在路边停靠,她刚巧帮你拿文件出来,就这样碰上了,不得不说,她简直像个小太阳,我毫不怀疑任何人都会喜欢上她的笑。”
商邵扶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不可能。莎莎从没有获得过在深水湾来去自如的权限,他也绝不会让她去为自己取什么文件。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随即若无其事地问:“帮我拿文件是哪一天的事?我这个记性,怪不得老是被她埋怨。”
瑞塔觉得他分明就是在秀恩爱,大笑起来提醒道:“上周五。”
商邵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但一时之间并未说话。
“她竟然没有和你提这件事!”
“提了,”商邵大专方向盘,不动声色地试探:“说你是她偶像。”
“我们一起吃了饭,”瑞塔随即苦笑了一下,“她带我去了你们常去的日料店,不过那天是我最糟糕的一天,什么都没吃,还哭了,最后还拿错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