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宴忽然有些赧然,被他摸过的地方一阵微热,不好意思地转开眼。
一个时辰后,郑沐带人初步清点了从整个骆塔部缴获来的财物,回来回报。
骆塔部人十分富足,金银钱财且不提,光牛羊就有三万头,好马更有近五千匹,于他们可谓收获颇丰。
“这骆塔部是靠近我大成朝最近的一个大部落,巴林顿朝廷十分看重他们,据他们交代,这些马都是巴林顿朝廷卖给他们的,骑兵也是巴林顿朝廷派人来帮他们练出来的,再以他们做打手,每岁去我大成边境烧杀抢掠,抢回来的东西他们和巴林顿朝廷对半分。”
郑沐说得没好气,这些巴林顿人,真真是罪大恶极,先前他还隐约觉着温瀛说的将人都杀了有些太过了,后头进那些平民家中一番搜缴,看到那不计其数的、一看就是从大成朝抢来的东西,顿觉他们实在死不足惜。
温瀛冷声吩咐:“所有东西都充作军需,传令下去今夜就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拔营,杀一千只羊烤羊肉、煮羊汤犒劳全军。”
“诺!”郑沐大声领命。
凌祈宴一听说有好马,当即起了兴致,要出去看,被温瀛拦住:“晚些时候再去。”
凌祈宴不乐意:“为何要晚些时候?我现在就想去看。”
温瀛皱眉提醒他:“外头正在杀人。”
“杀人有什么,那我更得去看看。”
刑场就在河边上。
他们的军营扎在山脚,离河畔那边距离不近,饶是如此,一走出营帐,依旧能听到那头隐约传来的哭嚎尖叫声,裹夹在哀鸣呜咽的秋风中,叫人不由头皮发麻。
温瀛停住脚步,问凌祈宴:“一定要去?”
“去看看。”凌祈宴坚持。
河边有重兵把守,不断有骆塔人被押上前,十人一组,不分男女老幼,大成兵手中的剑一进一出,一具又一具尸体倒下,河边早已是尸山血海,原本澄净的河水都已染成鲜红色。
那些被救出来的奴隶俱在河边看着,无一人同情,脸上只有畅快的恨意。
凌祈宴盯着他们看了一阵,回头问温瀛:“穷秀才,你说要是当年我们身份没有调换,我是不是也跟这些人一样,没准那天就被人掳走,过得饥寒交迫,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不会。”温瀛沉声道。
“为何不会?”
“我说不会就不会。”
凌祈宴哼笑一声,心下那点戚然已烟消云散。
俩人说着话,跪地等候处置的骆塔人中忽有一人暴起,是个瘦削个的少年,却力大无穷且反应极快,竟从看押着他们的兵丁剑下逃脱,转瞬就已冲到温瀛面前来,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匕首,狰狞的脸上恨意扭曲,嘴里高喊着什么挥舞匕首扑向温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