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果然安静下来,然后过了很久很久,我听见一声极轻的道歉。
他红着眼睛,说:「对不起。」
我嗤笑一声。
我愿意照顾聂烽只是因为小海的抚养权,医生说不能强硬的刺激聂烽,我就将他当空气。
我们一起回去的时候小海正在做作业。
将聂烽扔到客厅我就进厨房,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我看见聂烽很尴尬的站在小海的背后,大概在看小海的作业。
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当爸爸,我想他大概想趁着小海作业有什么不会的时候教他拉进距离,但小海的学业从未让我操过心,所以他看了半天只能笑了笑,说:「这孩子真聪明。」
他说完抬手想去摸小海的发顶,小海微微一偏头避了过去,然后默不作声的抬头看了聂烽一眼,跑到我腿边,问:「妈妈,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聂烽手落在半空中,过了半天手指微微蜷缩,他低着头,一点点的将手收回来,显得莫名的落寞。
我其实一直希望小海能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长大,大人们的事我一直不希望牵扯到孩子。
可不要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孩子对父母的关系是最敏感的。
小海不亲近聂烽。
我对此无能为力。
家里其实没有聂烽可以睡的床,他大约也明白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所以自己说睡在客厅。
我晚上起来喝水的时候看到他在客厅看投影。
客厅没开灯,他关着静音,斑驳的影像投映在他脸上,显得很专注和认真。
我走过去,发现他在看我们的结婚影像。
投影很大,正在放着我们说誓言的那一幕。
我记得那时候,司仪让我和聂烽宣誓,我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然后他的眼睛就红了。
大家都起哄,以为我跟他说的是多么煽情的情话。
但只有我们俩知道,我当时跟他说的是:「聂烽,我们就这样在婚姻里耗着吧,你这样辜负我,永远别指望我主动退出,让你和顾笑烟光明正大、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我要你们永远名不正言不顺,永远像昼伏夜出的老鼠一样,只能在见不到光的地方偷一辈子情。」
多可惜,我和聂烽大二在一起,虽然我一直在说我的付出,但感情里永远是相互才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