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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ldo;哪儿的话。欢迎极啦。您是怎么到这儿的？&rdo;

&ldo;哦，倒是费了番周折。我不得不绕着走，取道比利时和挪威。有些飞机还通航，有些不通了。&rdo;柯比的样子局促不安，还带着点儿西部乡下口音。他苍白的脸上尽是麻点儿，好象得过严重的面疱疮。他长着一个长鼻子，一张松弛的大嘴巴，一句话，是个长相很丑、两眼聪明有神、表情忧郁的人。文书说：&ldo;中校先生，您办公桌上有几份要件。&rdo;

&ldo;知道了。请进吧，柯比博士。&rdo;帕格松了口气，他看出来柯比是个想干番事业的正派人，而不是那种讨人厌的家伙，就知道找女人，追求享乐，结识高级纳粹党人。而一顿晚饭和一些工业上的联系就可以把巴穆&iddot;柯比打发了。

拜伦&iddot;亨利和娜塔丽&iddot;杰斯特罗定于今日离克拉科夫赴布加勒斯特及罗马。我尽力保证他们启程。斯鲁特。

华沙

39．1．9．

这份用电传打字机纸条贴在空白的灰色信笺上的急电，给了亨利一种不祥之感。在下午的新闻公报中，柏林电台叫嚷说，经过猛烈的空中轰炸，已胜利冲进克拉科夫。另外一封信，是写在一张代办办公室用笺上的便条，没有署名，只是潦草地写着一句话：立即来我处。

柯比说，他可以等一会儿。维克多&iddot;亨利到了下面的大厅里，走进大使那套陈设华丽的房间，代办曾经在这里召集过使馆人员会议。

代办从他那半月形眼镜的上边，看了亨利一眼，用手指了指一把椅子。&ldo;你去参加国会会议啦，对吧？我听了一部分。你觉得怎么样？&rdo;

&ldo;这家伙太狂了。&rdo;

代办好象有些吃惊，而且若有所思。&ldo;真是一种奇怪的反应。的确，这一个星期真够他受的。不管怎样，这种精力实在叫人难以相信。这篇高谈阔论的每个字肯定都是他自己写的。我觉得效果挺好。会场里情绪怎么样？&rdo;

&ldo;不怎么愉快。&rdo;

&ldo;是啊，这段时期里，他们有自己担心的事，对不对？这个城市里的气氛挺特别。&rdo;代办摘下眼镜，往大皮椅背上一靠，后脑勺靠在手指交叉的双手上。他说：&ldo;华盛顿召你回去。&rdo;

&ldo;是海军部吗？&rdo;帕格脱口问。

&ldo;不，是国务院德国处。要你用最快最方便的办法回华盛顿，民用军用飞机都行，按照最高特权待遇。准备让你在华盛顿最多住一个星期，然后回到你这儿的工作岗位。没别的指示，没书面的东西，就这样。&rdo;

二十五年来，维克多&iddot;亨利从来没有象这样没得到海军部的文件而调动过，这种文件是油印的，留在沿途各停留站的整整一厚叠命令。甚至他休假也得要海军部发出&ldo;准假&rdo;命令才行。国务院是无权管他的。但是，一个武官的地位是特别微妙的。他的思想马上转到执行这项指示上。

&ldo;要是我没有书面的东西，怎么能得到航空特权呢？&rdo;

&ldo;这点没问题。你最早什么时候能动身？&rdo;

亨利中校眼睛盯着代办，然后勉强笑了笑，代办也冲着他微微一笑。亨利说：&ldo;这次可真有点儿特别。&rdo;

&ldo;我听说你送上去一份关于纳粹德国战争准备的情报？&rdo;

&ldo;是的。&rdo;

&ldo;可能和这件事有关。总之，意思是要你拿了把牙刷就出发。&rdo;

&ldo;您是说今天？今天晚上？&rdo;

&ldo;对。&rdo;帕格站了起来。&ldo;好吧。英法两国最近消息怎么样？&rdo;

&ldo;张伯伦今晚对国会发表演说，我猜想，等不到你回来就会开战。&rdo;

&ldo;说不定已经打完啦。&rdo;

&ldo;在波兰可能是这样。&rdo;代办笑着说。但他看见亨利并不觉得好笑，倒似乎吃了一惊。

中校回来，看到柯比博士正撇着两条长腿在那儿读一份德文工业杂志，嘴里抽着烟斗。这副架势，再加上一副黑边眼镜，大为加强他的职业外表。&ldo;我得把您介绍给我们的陆军武官福莱斯特上校了，柯比博士。&rdo;他说，&ldo;真对不起，海军不能为您效劳了。我要离开此地一个星期。&rdo;

&ldo;好吧。&rdo;

&ldo;您能告诉我您要找哪些人吗？&rdo;柯比博士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打了字的纸。

&ldo;好，这个没问题，&rdo;帕格说，一面仔细地看着这张纸。

&ldo;这些人大多数我都认识，我想福莱斯特上校也会认识。好了，亨利太太为您准备了一次晚宴，星期四晚上。事实上‐‐&rdo;亨利用手拍拍那张纸说，&ldo;魏顿博士也是客人之一。&rdo;

&ldo;您夫人不能取消这次晚宴吗？我真的不怎么参加宴会。&rdo;

&ldo;我也是。但一个德国人在餐桌上只要几杯酒下肚，就跟他在办公室里的时候不一样了，完全成了两个人。您要知道，不再是木头人了，而是变成另一个人。所以宴会是有用的。&rdo;

柯比笑了，露出一排大黄牙，变成一副滑稽、粗俗而固执的表情。他挥动一下工业杂志。&ldo;不论您从哪方面去看，他们都不象是木头人。&rdo;

&ldo;也象也不象。我刚从国会会议回来；对希特勒这个角色来说，他们肯定都是木头人。好了，我陪您走过大厅到福莱斯特上校那儿去吧。这次晚宴可能由他和萨丽主办，咱们瞧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