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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ldo;原来如此。&rdo;栾天策点了点头，记起当时的情景，疑虑顿失。

&ldo;小人不过是一介草莽，贱如蝼蚁，皇上却还能顾忌我等性命，真令人不得不感激!&rdo;

&ldo;你们皆是朕的子民，性命不分贵贱。再说，你等若全部阵亡，朕也无法独活。老人家，朕奇怪的是，你既然知道有条突围的道路，为何不早些告知名大将军?&rdo;栾天策温声问道。

&ldo;请皇上恕罪。小人年轻时与一名南夷女子定情来往。那时小人已是此地守军之一，她为每晚与我相会便将一条下山的隐蔽小道讲於我知道。由於这条小路是她家世代进山采药专用之径，所以她让小人立下重誓，终生不得透露。&rdo;

那老兵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浓浓的惭愧，&ldo;小人本想朝廷大军若能赶到，必解被围之困，故而一直没将秘道的事说出来。&rdo;

&ldo;朕看你相貌忠厚，应会坚守对别人许下的誓言。如今毁诺，想必也不是因你贪生怕死，爱惜这条性命吧?&rdo;栾天策打量老兵，沈声再问。

&ldo;皇上目光如炬，小人没有什麽能耐，但最重承诺。现今违背当年的誓约，小人的确内心有愧。&rdo;

&ldo;你口中的那道路，南夷人知道吗?&rdo;

&ldo;小人锺情的南夷女子曾经说过，她家传至她这一代已无旁人，只有她知晓这条路。自从二十年前她病逝之後，如今世上只有小人知道那条秘道。可恨那南夷王突然举兵犯境，将我家乡年过百岁的双亲和兄弟一家大小杀害，此仇不报，小人死难瞑目。&rdo;

&ldo;你身负国仇家恨，被困於此，危在旦夕，竟然还能把这条秘密守了这麽久，真是相当不易。朕看你是见目前情形危急，明白再不说出那条退路便会让与你同生共死的众位军中兄弟丧命，所以於心不忍，才将秘道告知给朕的吧?&rdo;

&ldo;这是一个原因，小人也不愿皇上这麽好的国君受难於此。&rdo;老兵垂头禀道：&ldo;如果皇上用得著小人，请尽管吩咐。&rdo;

&ldo;你有此心，甚为不错。&rdo;栾天策点点头，&ldo;你叫什麽名字?&rdo;

&ldo;小人周原。&rdo;

&ldo;你不用回营，这几天去骆将军帐下，不要接触旁人，随时等待朕的命令。&rdo;

&ldo;皇上，万请三思!此人在军中多年，一直隐忍不发，难保他不是居心叵测之徒。如今皇上刚要询问道路，他就站出来……&rdo;

&ldo;朕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名将军不必多说。你和骆将军等馀下四万援军到了之後，随朕一起从这位老人家指的密道出发。朕会让你彻底见识我天都的忠勇赤诚之士是如何为朕尽忠效力的。&rdo;栾天策见周原听了名羽卿的话，眼中露出不愤，便轻笑著挥了挥手。

周原见栾天策如此，这才平了气，跪下谢恩。

名羽卿还想再劝，骆斐勋已领了皇命，带著周原下去了。眼见这般情形，名羽卿只好作罢。事已至此，名羽卿不敢用飞鸽传书於名忧尘，向堂兄报知皇帝欲领军犯险的事，生恐被南夷截获军报，失了战机。

几日之後，栾天策和各营诸将混得熟了，皇帝在等待援军的閒暇之馀和众将切磋，他屡战屡胜，深受三军将领尊敬，再加上皇帝之前爱惜士兵的言论，竟然迅速在军中建立了一定的威望。

南夷在此期间发动两次进攻，均被名羽卿率众击退，坚守到第五日，栾天策在山岭最高处发现援军的踪迹，他那四万步兵不敢贸然靠近南夷大营，远远驻在後方，与他们身处的边岭遥相呼应。

&ldo;皇上，今夜是最佳的突袭时刻，否则等南夷王察觉到我方援兵到达之後分军击之，陛下那四万步兵没有山岭掩护，必定凶多吉少。&rdo;骆斐勋躬身向遥望远方的栾天策提议。

&ldo;骆副将，陛下乃万金之躯，你怎如此糊涂，屡劝圣驾涉险?&rdo;名羽卿立即反对。

&ldo;大将军，末将的话还没有说完，请稍安勿躁。&rdo;骆斐勋不慌不忙地说道：&ldo;待末将与周原先从那条秘道下山，依仗道路隐秘，悄悄穿过敌方寨营与援军取得联系，约好同时进攻之期再返回，如此便能证明周原说所是真是假。&rdo;

&ldo;如此甚好，名将军正如相国所说有时太小心，该放手去做的时候不应犹豫，否则错失良机，连累三军就大大不该了。&rdo;栾天策沈声笑道：&ldo;朕认为骆将军的提议不错，值得一试。&rdo;

骆斐勋不待皇帝说第二遍，转身和周原拿著栾天策早已写好的书信离开了。名羽卿听到皇帝拿名忧尘压他，只好闭口不语。

挨到黄昏时分，勋斐勋与周原出发，投入密林之中。

栾天策稳坐中军大帐和众将等候骆斐勋与周原回来。过不了一会儿，天色突变，狂风暴雨呼啸而来，浇打得这岭中的树木东倒西歪，残枝碎叶落了满山。眼见这般情形，名羽卿目中的忧虑更浓了。

好不容易等雨停了，夜色更加深沈，半空中聚著厚厚的黑云，好像不久之後还会降下大雨。又过了两个时辰，骆斐勋和周原回来了。

&ldo;末将将皇上的书信送到援军手中，四更时分，他们会全力冲向南夷大寨，拼死出击。&rdo;骆斐勋向栾天策回禀情况，&ldo;从周原那条密道下山能很快绕过敌军大寨，途中只需稍换道路便可直达南夷军营正中位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