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放开我好吗?&rdo;突然楚慈轻轻的说,&ldo;你压着我难受。&rdo;
韩越一震,很快的坐直身体,颇为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ldo;我不是存心糟蹋身体,&rdo;楚慈又低声道,&ldo;我只是觉得这样下去没意思。&rdo;
&ldo;……哪里没意思了?&rdo;
&ldo;活着没意思。&rdo;
楚慈顿了顿,又补了一句:&ldo;反正都是要死的。&rdo;
韩越扭头去看着他,目光沉沉的,显然不像是高兴,但是也不像生气的模样。
半晌他才低声道:&ldo;你要是担心侯家那些事情的话,我告诉你,任何想要你命的人,我都绝对跟他拼命‐‐包括你。&rdo;
楚慈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跟韩越对视了好几秒,紧接着韩越扭过头去,猛的一踩油门。
任家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电话打了好几个,韩越都说还在路上,手里开着车,不方便接。任家远知道韩越是个开车极度小心的人,但是他更担心楚慈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把韩越激得在半路上修理他去了,所以就坚决要求让楚工来听电话。
韩越悻悻的骂了一声:&ldo;你他娘的还担心我半路上把人给拐跑了?&rdo;说着就把手机塞给楚慈:&ldo;姓任的要跟你说话。&rdo;
楚慈接过电话,很平淡的叫了声:&ldo;任医生?&rdo;
任家远一听他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就松了口气,问:&ldo;你们真的在往医院走?&rdo;
楚慈说:&ldo;嗯。&rdo;
&ldo;走哪儿了?&rdo;
&ldo;还得开十几分钟吧。&rdo;
&ldo;怎么搞这么久,那几个小医生都无聊得开始打牌了……&rdo;
韩越突然扭过头,对着电话厉声道:&ldo;小心老子让他们一辈子打不了牌!&rdo;
楚慈声音比韩越还响的喝道:&ldo;开你的车去!&rdo;
他气势从没有这么惊人过,一时竟然把韩越吼得缩了缩头,悻悻的转回去开车,一边还尴尬的嘟囔:&ldo;我就知道,你就好当着姓任的面削我面子……&rdo;
&ldo;……&rdo;任家远哽了很久,小声问:&ldo;……楚工?&rdo;
&ldo;没事。韩越刚才压线了。&rdo;
&ldo;……哦,压线了。&rdo;任家远咳了一声,结结巴巴的说:&ldo;那、那我等你们来,你们动作稍微快一点。&rdo;
楚慈温和的答应了,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到驾驶座边上的凹槽里。
韩越甚至不敢伸手把手机塞回口袋,他两只手都把在方向盘上,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紧紧盯着车道边的两条白线,连眼珠子都不敢转一下。
任家远果然跑去警告了那几个小医生一番,等韩越他们到的时候,一切仪器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了,几个医生也都满面笑容的等在那里,桌面上一张牌都没有。
楚慈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当着人面并不表露出来。韩越叫他去做ct,他就默不作声的进去了,也不多说什么。
趁周围没人在的时候,任家远指指楼上,对韩越使了个眼色:&ldo;伯母今天在医院里呢。&rdo;
&ldo;陪我爸?&rdo;
&ldo;可不是呢嘛。你们家保姆还做了好几个菜带过来。&rdo;
韩越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说:&ldo;那行,检查完了我上去看看。&rdo;
任家远看他说话神态,仿佛心里藏着什么事情,就忍不住问:&ldo;侯宏昌他们家跟你妈……这几天又去找你了?我听说司令醒来以后你也天天过来探望,老人家有没有逼你什么?&rdo;
韩越迟疑了一下,轻声道:&ldo;我爸倒是还好,跟我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趁还没惹出大祸之前把楚慈放了。我猜侯宏昌家里应该有什么不妥,老爷子不想因为这事跟他们家沾上关系。可惜我妈看不到这么多,跟侯宏昌他妈走得很近,据说前两天因为这个还跟我爸吵了一架。&rdo;
&ldo;这就是伯母的不是了,侯宏昌他妈能沾吗?连侯瑜都说她糊涂。&rdo;任家远叹了口气,喃喃的道:&ldo;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rdo;
韩越不像任家远那样经常网上去逛逛,对当下流行的话也没什么认识,一听任家远说这个,就直觉要瞪眼。但是他转念又一想,楚慈那本事不就是&ldo;神一样的对手&rdo;吗?侯宏昌他妈在他出事以后那种表现,不就是&ldo;猪一样的队友&rdo;吗?
这么想着,反而扑哧一乐。
他们两个站着寒暄了一会儿,门里边出来个小医生,招手叫任家远过去。
任家远一边大步走去,一边随口问:&ldo;叫我干什么啊?我这个都生疏多少年了,片子你们看不就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