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歹是你哥,”许云泽推起他的轮椅,朝康复中心外的小花园走去,“咱俩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许默手指头扣入扶手,明显紧张不安。
“是么,”许云泽假装没察觉他的害怕,淡淡道,“我倒是有许多话想和你说。”
许默摸出手机打沈凌风电话,许云泽弯身,手臂越过他,拿走了许默的手机:“和兄长交流的时候,别走神,不礼貌。”
许默两手交握,紧抿下唇,神情僵硬,侧面甚至显出几分紧绷和铁青。
许云泽将他推到无人打扰的灌木丛后,坐在石凳前,与轮椅上的许默面对面,沉声质问:“你离开日本后,消失一个多月,去了哪里?”
“……与你无关。”许默咬牙。
许云泽伸手,两根指头掐住他下颌处,不轻不重地压着,倒也不致命,不过很有几分威胁之意,他压低嗓音:“好好说话。”
“在舅舅那里…”许默吸气,上身后仰避开他:“临安。”
“肖崇山?”许云泽放下手,直勾勾地盯住他,反问道。
许默点头,避开他灼人目光,两手紧紧交握住,垂低了眼帘,哑声道:“你不用再担心我威胁你,我本就不是许家的人,许宏业也不是我亲生父亲。许云泽,你可以放过我。”
“抬头。”许云泽语气淡漠。
许默想了想,还是抬头看他,目光躲闪,对许云泽,他是发自骨子里的畏惧,以前被他整得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迄今许家人背地里都瞧不起他,说他勾引兄弟,斥他变态。
因为许云泽,许默几乎再没回过许家,他受不了那些人打量和探究的目光,甚至鄙夷、揣测。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许云泽冷冷开口。
许默张了张嘴,摇头。
“以前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歹有一层皮罩着。而现在……”许云泽哼笑:“你什么也没了。”他俯下身,与许默的眼睛不过寸距,将许默逼到退无可退:“狐狸脱了老虎皮,剩下的,只有被猎捕吞食。”
许默总觉得,许云泽说这话,好像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
许云泽总是这样,像追着他不肯罢休的地狱岩罗,非得将他这条小命吓到魂飞魄散。
“我觉得…”许默畏惧道:“我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你的地方…许云泽,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也不是我哥哥,你和沈凌风才是真正的同父异母,你不如找他谈。”
“他还不配和我谈。”许云泽坐回石凳,伸手将许默轮椅拉近:“现在,别说是你或者沈凌风,连父亲都别想从我手上夺走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