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州刺史到上州刺史,也非简单过程,幸近年有了女婿镇北侯的助力,这才顺遂了许多。
一个镇北侯外孙,代表着太多太多的东西。
假如楚姒去信,告知她母子与傅缙,二者只可存一。
那祖父将会如何抉择?
孙女守寡,可以再嫁,但一个如日中天的侯府,却不可再求。
权衡过后,会不会直接让楚玥配合呢?
楚玥怎可照做?
那事情恐怕就回到了原点。
她的母亲,她的母亲!
甚至,其实也不用真动她的母亲,邓州京城山高水长,来几封难以考证的信,就可以了。
楚玥敢赌吗?
她不敢。
上辈子亲缘淡薄,今生得一慈母,大幸也,自爱之重之,如何能冒险?
&ldo;楚姒,楚姒!&rdo;
楚玥牙关紧咬,只是不待她再说什么,忽外头一阵动静,&ldo;世子爷回来了。&rdo;
……
傅缙眸光沉沉。
今日一回家,被父亲叫了去,说罢朝事,傅延忽道:&ldo;听你母亲说,你与儿媳尚未圆房,夫妻和合,人之大伦,当重之。&rdo;
这并不是小事。
只圆房,还有这个&ldo;母亲&rdo;,傅缙下颌绷了绷,须臾,他道:&ldo;父亲说的是。&rdo;
楠木大书房后,傅延正奋笔疾书,点点头,抬首缓声:&ldo;圆房后,身子慢慢调养不迟,一年半载的,子嗣不急。&rdo;
他正值壮年,长子也尚年轻,镇北侯府的第三代确实不很急切,&ldo;去罢。&rdo;
出至廊下,夜色沉沉,傅缙回头瞥一眼父亲书房内映出的烛光,垂眸,回了东路他自己的外书房。
如暴风雨前夕,暗沉阴翳,冯戊窥了一眼主子的神色,小心问:&ldo;主子,那香可要取用?&rdo;
被迫娶楚女为妻,傅缙怎愿与其合房?早在亲事定下之时,他广撒人手,不拘青楼楚馆,还是京内外的大小医舍,最后寻得一种药粉,焚烧嗅入能致幻,有颇逼真的敦伦错觉。
经验丰富者,大概瞒不过,这本是助兴用的,但对于毫无经历的深闺女子而言,却相当足够的了。
早早,傅缙命人将其制造成香饼,以备日后取用。
故冯戊有此问。
但问罢,他又面露难色。
无他,概因楚玥对楚姒的警戒已达到顶点,但凡侯府配用的一切物品,她都借口用不习惯,统统替换掉了。
诸如香炉鲜花之类的点缀生活物事,她更是尽数摒弃,越简单,越不好出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