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红了脸,朝祁时晏嗔了眼,男人听不见她们的对话,只朝她轻掀唇角,笑意更深。
夏薇忽然想到,刚才上山这一路,她多少次以为他会转身就走,以至于自己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再往深里想,两人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随时抽身离开的准备,是他,一直追着她,挽留她,一次次妥协改变,跟在她身后。
她以为自己付出很多,现在才发现,真正付出的人其实一直是他。
是自己早早给他贴了标签,风流,浪荡,万事不过心,蓦然回首,是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的去了解他。
她喜欢了他九年,充其量不过是长情。
可他对她,她感觉到了,那不是长情可以比拟的。
——那是深情。
夏薇收拾好行李,出了禅院,祁时晏已经不在门口。
找了一会,发现他在下一层屋舍空地前,捣鼓着一根竹竿。
梓谷寺依山而建,地势高低错落,宝殿、房屋一层叠一层,往往这一层的地面和下一层的屋檐是一个平面。
夏薇走下去,诧异问:“你要做什么?”
祁时晏神秘一笑,抬了一下手,左手抓着一张纱窗上扒下来的纱窗网,右手拿着一根铁丝穿针引线往竹竿上绑。
“后山上好多鸟,我去逮只给你玩玩。”
天际还有一抹浅淡的残辉,落在男人眉梢上,将他的笑染上几分玩世不恭。
“不不不,我不要。”
“干嘛不要?你见过相思鸟吗?非常漂亮,保证你喜欢。”
“那也不要。”有人路过,夏薇拉着男人,拖着竹竿让到角落,低声说,“这里是寺庙啊,人人都讲放生,你却要抓鸟?”
“这样么?”
“对啊。”
祁时晏挑了挑眉,有些泄气,看了眼手里的捕鸟网:“我都快做好了,手还被刮破了。”
“哪破了,我看看。”
夏薇拉起他的手,看到大拇指上破了一层皮,还好没见血。
她拿唇边吹了吹,说,“去冲洗一下,我去找个创口贴。”
祁时晏这才笑了,捏捏她下巴尖儿:“这点伤要什么创口贴?看见你心疼我就好了。”
夏薇嗔他,忽然某个瞬间想到了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