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了他?”当今陛下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只听传言就知道这位绝不是那种肯以德报怨的人。卫君陌摇摇头道:“不,他自己逃走了。所以他要反也不奇怪,不反他只能一辈子隐姓埋名。”
南宫墨耸耸肩,笑道:“卫世子的消息似乎格外灵通。”世人都知道张定方当年是隐退了,但是卫君陌却说他是刺杀陛下失败逃走了。这自然是皇室秘闻,皇室既然隐藏了这个消息,当初发生的事情肯定是让皇室的颜面扫地了。上一辈的人知道不奇怪,但是卫君陌这个年纪能知道的这么清楚,确实是消息灵通。
卫君陌轻声道:“无瑕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不知怎么的,南宫墨美丽的俏脸忽地有些发热。只得在心中庆幸幸好是戴着面纱,否则当真是丢脸了。见她如此,卫君陌眼底笑意闪现,却又立刻垂下了眼去喝茶,淡淡道:“无瑕不想知道那些江湖中人在城中做什么么?”
南宫墨挑眉,定定地望着他。卫君陌道:“只怕,无瑕很快就会碰到熟人了。”
“熟人?”顺着卫君陌的眼眸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熟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不远处的人潮中,一眼望去就能够看到穿着一身耀眼金衣的金凭轶,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一群七星连环阁的人。而金凭轶的身边走着的,竟然是张无心。只是此时他们这个方向看过去,金凭轶眉眼含笑明显是想要讨好张无心,但是张无心却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即使是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到她的漫不经心。
南宫墨指了指张无心笑道:“看到了么?天下第一美女。”
卫君陌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女道:“第一美女?与我何干?”
南宫墨诧异,“世人皆有爱美之心,看两眼我不会怪你的。”
卫君陌道:“除了无瑕和母亲,任何人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
南宫墨笑弯了眼睛,笑眯眯道:“原来卫世子很会说甜言蜜语。”
“不是甜言蜜语。”卫君陌认真地道。南宫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上也更多了几分笑意,“你猜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去查查。”卫君陌侧首对身后的人道。站在一边充当壁花的房暗暗送了口气飞快地冲了出去。公子和南宫小姐相处的太甜蜜,他这样的孤家寡人受不了啊。还有,殿主你担心南宫小姐和公子的感情真的有必要么?一路上险些闪瞎他的狗眼好不好?
说来也巧,金凭轶一行人竟然也进了她们所在的茶楼。南宫墨清楚地看到卫君陌在不起眼的地方对着大堂里的掌柜做了一个手势。很快就看到掌柜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几位客官,里面请。”
金凭轶身后的女弟子看了一眼满是客人的二楼,皱了皱眉道:“可有雅间?”
掌柜的一脸为难地道:“客官恕罪,咱们这茶楼可是整个瑾州城风光最秀丽的茶楼,因此……雅间偶尔有些欠缺,还请几位恕罪。小店如今有新上的明前龙井,不知客官是不是尝尝?”女弟子皱眉,正想要拒绝,站在旁边地张无心突然出声道:“如今这个时候,瑾州城中竟然还会有明前龙井?”
七星连环阁再有钱也是江湖中人,自然不讲究这些。但是张无心不同,张定方虽是武将却也是世家出身,对张无心的教养更是比公主还更加矜贵。张无心从小到大吃穿用度无一不是上上品,对于寻常的茶水自然是看不上的。这几天跟着七星连环阁的人出门,一路上张无心心中早就有些不耐了。
掌柜笑道:“正是,而且是龙井中最上等的狮峰龙井。小的家中世代皆是做茶生意的,在那边稍微有些关系,所以每年有幸能得一些好茶。”须知,最上等的茶叶素来都是进贡宫中的,市面上所谓的好茶大抵都是要低一个档次。张无心眼睛微亮,侧首望着身边的金凭轶。
金凭轶并不在意这些,见佳人如此殷切地望着自己自然无所不从,笑道:“既然如此,就委屈无心小姐在大堂坐着了。”
掌柜笑道:“小姐娇贵,小店虽然没有了雅间,却还有一个位置可以让小姐和这位大爷入座。”指了指不算出的靠窗的一个位置,虽然依然是大堂,但是却又一扇六折花鸟屏风拦着,只能够透过屏风的纱布看个隐隐约约的模样。虽然不及雅间的封闭性好,却也聊胜于无。
金凭轶点点头,道:“如此,就坐那边。”
掌柜的安排的位置正好便是南宫墨和卫君陌所坐的位置后方。南宫墨背对着他们而坐,而卫君陌却是正对着这一行人。路过时金凭轶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这桌的这对男女,很快便将心思放到了张无心的身上。
张无心心情很不好,自从义父暗中和金凭轶达成了协议之后,金凭轶就屡屡想要跟她搭讪。对此义父也没什么表示,甚至是持着支持的态度的。至于之前的约定,因为最后重伤了南宫怀的确实是金凭轶,虽然南宫怀并没有死,条件却也算是达成了。毕竟,之所以要杀南宫怀就是为了这场战事,如今南宫怀大不了仗了自然也就算是成了。于是在所有人的默许下,她张无心跟七星连环阁阁主似乎就成了未婚夫妻。
如果是寻常江湖女子,能够成为七星连环阁的未来夫人必然是万分欢喜的。毕竟金凭轶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看上去却并不老,长得也还算英挺不凡。武功权势在江湖中也是一流的。但是张无心并不是,她并不看重权势,所以她对七星连环阁并不在意,她也不是江湖中人,对会不会武功更没有爱好,甚至,如果不是有宫驭宸弦歌这些人,江湖中人在她眼中就是粗俗的代名词。更重要的自然是,她早已经心有所属,自然是百般的看不上金凭轶。
但是她不能反对,她只是一个被娇养长大的闺中女子,除了琴棋书画她什么都不会。义父对她又救命养育之恩,她不能不听义父的话。所以,当义父要金凭轶陪她出门走走的时候,她虽然其实并不感兴趣,却也依然跟着出门了。而这一路上,虽然金凭轶对她处处礼遇,但是江湖中人的行事习惯到底是不同于一般人。一路上的种种不便让张无心心情更加郁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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