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焦躁不安的踱来踱去。
邵敏知道元清很没有安全感,也不敢在外面待太久。出了宫便直接坐上马车,往彩珠跟她说的地址去了。
钱大进的钱庄开在金水河畔,离皇城并不远。只是繁台之外,春景最胜处便在这一段。柳绦新绿、杏花吐蕊,天明水净、风清云淡,因此一路上游人如织,车行的便有些缓慢。
邵敏心中焦躁,几次打起车帘,引得卖花女纷纷前来兜售。
前前后后卖了一整篮子杏花,才看到彩珠拖着红玉走过来。
‐‐她们不是看店面的掌柜,不用时时守在店里,知道邵敏今天回来,特地出来等着。
邵敏见红玉垂着头,面颊泛红目光闪烁,虽有责怪她的意思,却更多像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模样,先松了一口气。
人又多又杂,邵敏又是偷溜出宫,身边没人护卫着,彩珠红玉也不敢带她乱跑。恰好姜太夫人要礼佛,彩珠便拉了邵敏一道去相国寺。
相国寺是皇家寺院,自然比别处戒备严密,也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姜太夫人没认出邵敏,她一门心思要拐了彩珠给她当儿媳妇,一路上套问着她的生辰八字,倒是不用邵敏找话题。到了相国寺上过了香。姜太夫人抱怨着,别处都有求签问卜的摊位,怎么这里没有?彩珠便笑着又拉她上街,找算命摊子。
铃音只办事时出过宫,对街上繁华很是好奇,便也跟着彩珠一道去了。
自然就只剩下邵敏和红玉。
邵敏很多天前便想过该怎么和红玉说,但真见了面,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红玉扯着杏花花瓣,忽然眼圈就红了。
邵敏愣了愣,上前把她揽到了怀里。
然后红玉嚎啕大哭起来:&ldo;师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到程友廉可能死,心里就难过的受不了……我知道放跑帖木儿不是你的错,我不该那么说你。你别生气……&rdo;
邵敏拍了拍她的背,还是只能说:&ldo;我明白……&rdo;
红玉又哭道:&ldo;你跟我说,咱们过得不是小说,我现在都明白了。我每天看着东家、看着程家奶奶、看着程友廉,他们都对我那么好……我害怕,师姐……他们死了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rdo;
邵敏不知不觉心里也酸楚起来,眼泪一滚,便再也止不住。
&ldo;我都明白……&rdo;
红玉断断续续抽噎着,哭得字都吐不清楚,只反反复复说着&ldo;回家&rdo;,&ldo;不想看他们死&rdo;。直到邵敏说:&ldo;他们不一定会死&rdo;,才肿着一双眼睛,打着泪嗝望着她。
邵敏便又说了一遍,&ldo;我仍记得元清为什么会杀他……我有办法保他。&rdo;
红玉眨了眨核桃眼,继续打嗝。邵敏伸手给她擦眼泪,道:&ldo;我不会让他死,所以你心里不要再乱想。把状态调理好了,安心等着回家。嗯?&rdo;
红玉钻到她怀里蹭了蹭,花着脸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ldo;嗯。&rdo;
彩珠陪着姜太夫人在州桥上的算命摊位哪儿测字,忽然听闻北面跸路的锣鼓响起来。
州桥北朱雀门内只几家京城豪贵的宅邸,其余都是机要官署。行人不多,往来皆是达官贵人,如此嚣张的跸路清街还真是少见。
彩珠和姜太夫人都忍不住抬头去看。
然后便见龙旗飘展,仪仗肃整。御驾出了宣德门,一路浩浩荡荡往南行来。
‐‐竟是禁城中皇帝陛下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