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庸反问:“怎么,你没说实话?”
马荀道:“东家不是让我去办这件事吗?我想了想,这个人生意已经做赔了,再没有房子和地,一家人就没有活路了,我就大胆替东家做了主,这一千两银子,不要了!”
致庸吃惊地看他,又看茂才。
马荀一下有点慌了:“东家,我是不是把事情办错了?”
致庸突然哈哈大笑:“马荀,事情办得好!不仅是办得对,而且有胆量!”马荀挠挠脑袋,想了想又笑道:“可我还是收了他的铺面!”
致庸眉头一皱。
茂才在一边圆场:“东家,你甭急,听马荀说完。”
致庸点头,马荀看看他,赶紧道:“哎东家,收铺面的事,不是我提的,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的,我一说这一千两银子不要了,他当即就跪下给我磕头,说‘乔东家太好了,他有情我有义,我有了这一回的教训,这辈子也不想再做生意了,留着那几间铺面也没用,你就帮乔东家把我的铺面收了,就算我没有白白地亏负乔东家一千两银子’。东家,这是他的原话,他还领着我去看了他的铺面,其实就是三问破草房,屋顶漏着天,别说一千两,一百两银子都没人要!可我想了想,还是替东家收下了!”
致庸笑起来:“为什么?”
马荀也笑了:“东家,我听我师傅说过,当年贵发公在包头创下乔家基业时,今天的十一处铺面差不多全是这样从破了产的相与手中收下来的。破草屋没关系,把它扒了重盖,就是一处好铺面!”说着说着,马荀又不安起来:“东家,我是不是太自作主张了?”
致庸心情大好,回头看茂才。茂才也点头,旱烟锅敲得托托直响。
致庸拍拍马荀的肩膀:“好马荀,我没看错你,这件事你办得不错,就照你说的办法去办。”
马荀点头笑笑,磨蹭着一时没走,欲言又止。
茂才笑道:“马荀,想说什么就说。”
马荀犹豫了半天,鼓足勇气拿出一封辞呈:“东家,我也要辞号!”
致庸大惊。
马荀嗫嚅道:“对不起了,东家。”
致庸忍不住问:“有人委屈了你?”
马荀支吾起来。
致庸急道:“到底为什么,竹筒里倒豆子,稀里哗啦!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痛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