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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第1页）

我突然意识到了章总的不幸，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怎么了，见了淋淋的鲜血，这次我没害怕，也没感觉恶心，我突然大叫一声：&ldo;章总！你怎么了！&rdo;就冲进已经有一个警察在场的与卧室相连的卫生间。

正像我预感的那样，此时的章总像李雅菊一样，也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此刻的他，仰面躺在卫生间的浴缸里，眼睛紧闭、口大张，脸色纸一样的苍白，面部没有痛苦的扭曲，却有着几分安详。他死去的时候，竟然也是赤身裸体的！浴缸里浸泡他尸身的水，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了。卫生间的地上，丢着一把带血的匕首。那匕首的把上还镶嵌着美丽的兰色和红色的宝石。

我瘫倒了。

他们跟我说话时，我已经不会开口；他们让我离开现场时，我已经没半点走路的力气了。在恍惚之间，我感觉被两个警察重新架回了我住的房间。在房间里，他们让我坐在沙发上，准备问我问题。我仿佛还记得一个警察拿着笔记本问我，问题大概是：

&ldo;你最后与死者见面是什么时间？&rdo;

&ldo;你见过死者的这把匕首吗？&rdo;

&ldo;你是否发现过两个死者的通奸关系？&rdo;

再而后，我就仿佛累得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又是在薇洲人民医院的病房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是一间特护病房，守候在我身边的除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之外，还有一位身着制服的女警察。她个子不高，杏眼很大，皮肤白白的，原来还是上次见到的那个从美国培训回来的姓汪的女警官！

见我醒来了，女警官和蔼而友好地笑了，玩笑道：&ldo;咱俩还真有缘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以这种方式见到了你！&rdo;

我只得苦笑一下，算作回答。

女警官告诉我说：&ldo;柳韵同志，你太紧张了，这次由于惊吓，竟导致了休克！&rdo;

医生和护士又给我测了一下血压和心率，对女警官作了一个ok的手势，就放心地走开了。空旷的只有一片白色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女警官和我。

她又笑一下，而后才对我说：&ldo;首先解释一下，你不在此案的嫌疑人之内，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们多了解一些情况！&rdo;

其实，我心里明白章总是怎么死的。他的对手是赵自龙、王学兵、耿德英、孟宪异，甚至还有高大年和史笑法；他此行的目的是从李雅菊那儿获得口头和书面的证据，并以此揭开公司跨国洗钱的黑幕。而且，我还明白，章总此行，一定已经达到了目的，一定已经通过李雅菊探到了赵自龙一伙的核心机密，否则，他不会回避我，也不会突然与李雅菊一块儿惨遭如此毒手。

我本来想把我知道的全部秘密毫无保留地倾诉出去，以使自己的灵魂获得解脱。但是，突然之间，我在病房的玻璃窗上看到了孟宪异的瘦脸和那对熠熠闪光的三角眼。于是，我缄默了。

女警官没注意我心里的变化，拿出一个小本子准备作笔记。我只得有气无力地推脱说：&ldo;我要到你们派出所才说！&rdo;

女警官诧异了：&ldo;我们是薇洲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这种案子派出所已经管不了了！&rdo;

&ldo;你不是派出所的吗？&rdo;我也很惊诧。

&ldo;处理完你们上次的案子，我就调市局了。要不我咋说咱俩有缘分呢！&rdo;

我苦笑一下，没想到自己既孤陋寡闻、又外行，但是，上次案件就没个结果，我不希望因为这个汪姓警察个人的原因，致使现在的案子再没结果。于是，我坚持道：&ldo;那就到你们市局去，去了我才说！&rdo;

36、血腥&ldo;奸&rdo;杀（4）

孟宪异很轻易地进到病房来了。女警官对他点了一下头，没说话。从他们两人点头致意和眼神交汇的刹那，出于女性本能的敏感，我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一种亲密情感。我想，他们两个一定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我的心里莫明其妙地不安起来，对孟宪异产生了一种几乎是本能的恐惧感。我强打精神，对做出一副慈悲德行的孟宪异冷漠地说：&ldo;你不是来杀人灭口的吧？&rdo;

我的话大概把孟宪异和女警官都逗笑了，但是，他们都坚持着没笑出声，这一点，我是看出来了。难道我真的是由于惊吓导致了神经不正常吗？还是他们串通一气对我进行反侦察？

&ldo;你这是咋整的？&rdo;孟宪异做菩萨状，一对三角眼里流露出鳄鱼眼泪一般的同情，他安慰我说：&ldo;你安心养着，好好调养身心，其他的啥都别想。这儿的一切费用，都由我们集团公司负责整。&rdo;说罢，他叹了一口气，&ldo;哎，这是咋扯的！&ul;&ul;&ul;都怪俺没在薇洲，昨晚赵总派我去了深圳&ul;&ul;&ul;&rdo;

第二天，虽然我的心依然难过，但是我的身体和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女警官陪我到了薇洲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亲自接见了我。我坐在有副局长、女警官、还有事故现场见到的那个没带枪的警察在场的会议室里，把我知道的全部情况和盘托出了。什么王学兵的海外约会、曼谷被追杀；什么王学兵与耿德英莫明其妙的对话；什么方子洲的录相带；什么&ldo;别问我是谁&rdo;的莫名其妙；什么李雅菊要给章总材料；什么爱农银行的账外经营；什么京兴市摩托车股份的涉嫌跨国洗钱；甚至包括事发之前高大年、史笑法的对话、孟宪异一如既往的鬼祟行为，连材料带推论，事无巨细，我都如数家珍一般地抖落出来。至于公安部门能不能把我说出的这些案件之点，联系成一条审判罪犯的绞索，我就不得而知了。甚至公安部门能不能就此推导出章总和李雅菊的死，不是现场表现出的情杀，而是杀人灭口，并以此揪出赵自龙、王学兵、耿德英以及葛浩、孟宪异一伙人，我都没一点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