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我赶紧赶上几步,还是追上了就要消失在电梯里的章总。章总望着我反常的神态,会心地笑了:&ldo;小柳,今儿你是怎么了?对我这么婆婆妈妈的!&rdo;
像一个女儿面对窥到自己隐私的父亲,我有一点不好意思,低了头,说:&ldo;反正我一会儿要出来吃饭,索性与您一块儿出门得了。&rdo;
总台的小姐,见我和章总一块儿出来了,很客气地招呼道:&ldo;您走好!&rdo;
章总对总台小姐问讯道:&ldo;我回来很晚。你能不能给我一把门钥匙,省得还要麻烦你起来开门。&rdo;
总台小姐很爽快,立刻把房间的电子门卡拿出来,并抬头问我:&ldo;小姐,您也需要吗?&rdo;
我自然点头,也拿了一张我房间的门卡。
我俩在宾馆的大门口分手了。望着章总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人与人的沟通其实是很难的一件事儿,尤其是在这种复杂的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更是如此。
连方子洲这样一个人立场的突然改变,在章总的心目中,都不知道画了多少个问号。而我呢,虽然对章总的安危像女儿对父亲一样的用心,但是,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敢对章总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我恩人的人,百分之百地交出心里的全部秘密。难道社会经济秩序的混乱,已经影响到了我、章总和他人心灵的平衡吗?
我没听从章总的建议,去吃什么好的。我在街上只是随便混了一口饭吃,很快逃离黑暗,回到了宾馆。回来的时候,正巧总台没人,大概服务小姐临时吃饭去了。好在我有房间的门卡,就悄悄地独自走回了房间。
第三十六章血腥&ldo;奸&rdo;杀(2)
面对空旷的房间,我依然感到心绪不宁,同时也感到万般无聊。于是,我一边看电视打发着无聊,一边玩弄着手机,胡思乱想起来。
一对恋人肩并肩轻轻地诉说心怀眼前是蓝蓝的大海向你我祝福‐‐一望无际浪花涌现身后是葱葱的青山向你我祝福‐‐荆棘丛生百花盛开头上是白白的云彩向你我祝福‐‐缓缓起舞变幻姿态一对恋人肩并肩轻轻地诉说心怀我用手机玩弄着文字,慢慢地,我潜意识里的寂寞变成了我手机短信里的这首小诗,而这小诗也活灵活现地勾勒出了我和方子洲在东北海边谈情说爱的情景。反复地读了几次,发现它是那样的美妙,再与我目前阴暗、落寞的内心一比,简直是鲜艳无比、光明璀璨。我几乎出于本能地选择了方子洲的手机号码,立刻把它发了出去。我想,即便方子洲没开机,等他一旦开机的时候,也会在第一时间分享我的美感和美意。
但是,此时此刻,我还没意识到,也不可能意识到,方子洲,这个我人生路途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爱人,此时已在千里之外的京兴市被人残忍地肢解,失去了宝贵的生命,魂归天国去了。
如果人类没有灵魂,如果人类的生命真的只有一次,那么我的这首以和方子洲那次海边漫步为背景写出的爱情小诗,已经成了我和他爱情的绝唱,而且,他永远也无法读到了。当然,这是后话。
忽然,我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我赶紧关了卧室里本来就把音量调得很小的电视机,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走到房门前,顺着猫眼向外望去,却见外面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高大年,一个竟是史笑法!
他们先敲章总的房门,见没动静,就又来敲我的。由于我出门时总台小姐看见了,回来时,总台小姐却没看见,因此,我没应答。他们大概真的以为我没回来,就骂骂咧咧道:&ldo;总台小姐还真没说错!这两个丫挺的真不知道飞哪儿搞他妈的阴谋诡计去了。&rdo;
史笑法点了一支烟,又递一支给了高大年。
&ldo;这个姓章的也真他妈不识时务!前次,要搞咱们的材料,已经让丫下了岗,现在每月大把大把的人民币挣着,还是老毛病不改,居然还对不该丫知道的事儿感兴趣!&rdo;
我吃了一惊:原来,章总被从天竺支行下了岗,这两个坏人是知情的!原来赵自龙鼓动葛总向分行送录像带的起因是章总一直想查清京兴伟业公司四个亿投资的具体用途。
&ldo;丫要和咱那姓李的小婊子串通起来,还真他妈的麻烦了!&rdo;
&ldo;早知道丫这操性样儿,干吗给丫弄这儿来!吐口唾沫,先淹死丫挺的得了!&rdo;史笑法恶狠狠地说。
&ldo;嘿,赵老板只是跟咱们牛&tis;,还不是也得拍谢市长马屁呀!&rdo;
高大年忽然走到我的房间门口,把一只邪恶的眼睛贴到房门的猫眼上,淫荡地说:&ldo;这儿还有一个小婊子哪!&rdo;
我以为这两个坏家伙听到了我房间里的响声,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以至于我都怨恨自己&ldo;怦怦&rdo;的心跳声太大,简直要被高大年听到了。
史笑法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之后说:&ldo;我知道你丫对这姓柳的小婊子色迷着!上次在你们远飞歌舞厅见了一面就没撂下,没错吧?可上次在薇洲那个小旅馆,你咋不先脱巴脱巴,玩了她,而后再花她的脑袋呀!&rdo;
高大年离开了我的门前,突然笑了:&ldo;当时我戴着黑头套,拿着枪,干得动吗?我就是驴,那玩意儿也硬不起来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