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行长已经挪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吴副行长见骆行长要溜之大吉,大概是怕他一个人对付不了我,也急忙站起来,情急之中透露了他和骆行长昨天的隐情:&ldo;小柳,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呀!我们已经与摩托车公司签合同了!没你,这四个亿我们也放出去了!没你,两个亿的存款我们也拿过来了!&rdo;
原来如此,他们对我的修理,原来是因为有了昨天&ldo;红杏枝头&rdo;茶楼谈判的成功!目前对我实施的这一切措施,原来是按部就班的!我真的愤怒了,这骆、吴二人不但恶毒,而且卑鄙,他们现在对我的行为,无异于卸磨杀驴!我也顾不了许多,把我深藏在心里的隐秘,作为最锋利的武器拿了出来,理直气壮地厉声叫道:&ldo;我告诉你们!薇州摩托车集团公司利用收购远飞集团公司的原有资产,涉及国际洗钱犯罪!而且,远飞集团公司的贷款除了账外经营之外,还涉及巨额行贿受贿、侵吞公款犯罪!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我绝不放弃到银监会反映情况的权力!&rdo;
见骆行长又重新坐回到他的办公桌前,吴副行长站在沙发旁,大睁了双眼,我终于感到了胜利者的欢欣。在章总确定整个摩托公司有洗钱犯罪嫌疑之后,我找来许多金融犯罪方面的书,恶补了一下有关洗钱犯罪的知识,现在也可以般上来了。我直言不讳道:&ldo;如果你们一意孤行,非要与他们作业务,就属于协同洗钱,也难逃&lso;下游犯罪&rso;的嫌疑!到头来一定是搬起石头砸烂自己的脚!&rdo;
我从南郊支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灯火通明的夜晚了。
京兴市的夜晚,总是华灯齐放,车水马龙;五彩的灯线,镶嵌在路旁高楼大厦的边缘,勾勒出它们现代化的身段。市中心大街则是京兴市好似一圈圈光环一样的环城路的中轴线,更是灯火辉煌。由于今天只是冬季里一个普通的夜晚,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市中心大街两侧的华灯,只开放了一半,但是再加上像鱼竿一样,伸向街心的盏盏街灯,市中心大街上仍然亮如白昼一般。当自行车行使到中心广场,那如潮水一样滚滚流淌的人流,那如江水拍打堤岸一样嘈杂的人声,那像深秋的树木一样多彩的万家灯火,使京兴市的夜景,达到了巍为壮观的顶峰。
我感受到了从来没体验过的开心,索性在中心广场停了自行车,想把自己快乐的感觉在手机上写点什么。我又翻到了那个曾经帮着我摆脱了骆行长逼迫我拉存款的段子。感觉它最能表达我现在的快乐与心灵的恬静了,我就毫不犹豫地把这个段子发了方子洲,同时在每一句的末尾加了一个笑脸图案,再次发给了章总。
章总很快回复了我的短信,而且这次没再谈落实存款的事儿:&ldo;我想,我应该为了某事而祝贺你!&rdo;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方子洲给我回了电话。
我问:&ldo;为啥子不回短信嘛,对你来说,既省时又省钱!&rdo;
方子洲的回答依然让我不快:&ldo;我还不会发信息呢!也许是我的手机太差了,怎么找个中文字这么费劲儿!&rdo;
&ldo;你在哪儿呢?&rdo;我想告诉他,我可能由于第二次失业,又没地方住了,惦念着到他那儿借宿几日。
&ldo;我在华南薇洲呢!&rdo;
&ldo;你又跑到薇洲做啥子吗?&rdo;
&ldo;你还记得薇洲有个叫&lso;别问我是谁&rso;的人吗?&rdo;
&ldo;当然记得。可这不人不鬼的名字跟你有啥子关系?&rdo;
&ldo;这个女人跟摩托集团的赵自龙有关系,所以她自然就跟我有关系!&rdo;
&ldo;&lso;别问我是谁&rso;到底是谁?她怎么会和赵自龙有关系!她可是告诉我薇洲集团是一个大大的陷阱!&rdo;
方子洲没正面回答我:&ldo;她给我提供了一个掌握更多证据和线索的机会!&rdo;
&ldo;她都跟你说了啥子?&rdo;
&ldo;薇州摩托车集团公司的确没咱俩想得这样简单,的确是一个大大的陷阱!&rdo;
&ldo;你又发现了啥子?&rdo;
&ldo;洗钱!跨国洗钱!&rdo;
29、没存款的职员像皮球(5)
&ldo;你真的找到证据了?&rdo;我的心仿佛被揪了一把。
&ldo;电话里不方便,回去再说吧!&rdo;
我的心第一次为方子洲的安全问题紧紧地揪起来:&ldo;你千万注意安全呐!千万别被&lso;别问我是谁&rso;的一点小花招儿蒙住了!&rdo;
方子洲一副大无畏而又急切的样子:&ldo;你现在没什么事儿了吧?咱俩回去再细说吧,我现在打的可是长途电话!&rdo;
&ldo;真是抠门儿!&rdo;我气不得骂不得的,只好说:&ldo;没事儿了!你忙你的去吧!&rdo;
第二十一章拉存款也是硬道理(1)
合作银行的吴副行长为了照顾我这名新入行的员工,经骆行长同意,把二楼原本黑洞洞的一间员工休息室腾了出来,给我做了单身宿舍。当然,同住的还有一个自称能拉来存款的新的女临时工。
在离不离开方子洲那间小平房的问题上,我考虑了许多次。看着方子洲凝视我的忧郁的圆眼睛,我的确不忍心这样快地离去,但是,想起他神神秘秘、不管不顾的德行,再加上他的猥琐和抠门儿,我的确感觉我和他在行为方式上存在着天壤之别,而且,我吃不准我在他的心目中到底占有多重要的位置。因此,在这个顺理成章地离开方子洲的机会面前,我最终还是把心一横,搬到南郊支行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