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说:“爹爹害我娘伤心了那么多年,我娘拿捏拿捏他,又怎么了?”
卢夫人自然也是希望自己闺女好的,女儿拿拿乔,自然是没什么。但如果因为好面子、想出气,而气走了姑爷,这也得不偿失。
所以,卢夫人给明霞下派了一个任务:“那你爹你娘的事外祖母就交给你了,万一这事搞砸了,外祖母可是要找你算账的。”卢夫人沉着脸,装着很严肃的样子。
明霞却笑说:“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我爹我娘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如此一来,卢夫人倒是也满意了。
这外孙女就是个小机灵鬼,说话也是算话的。只要她答应了的事,也没有办不成的。
“行了,我挪位置,给你们母女俩独处好好说说贴心话吧。”卢夫人叹气起身,却又说,“既然明霞来了,外祖母今儿亲自下厨做你爱吃的菜。”
“多谢外祖母体恤。”明霞亲自送卢夫人出了门。
再回来后,卢秀慧拉着女儿进了内室去,问她:“这几日,你爹可有和你说一些宫里的事?”
明霞点头说:“嗯。爹爹说,宫里的皇后娘娘有意聘我为未来皇后,问我自己是什么意思。”
“那你是怎么回的?”卢秀慧很紧张,毕竟是关于女儿一辈子幸福的事。
明霞说:“我觉得很好啊。”
卢秀慧:“?”她忙问,“明霞,你可知这代表着什么吗?一旦进了宫,那可就是一辈子都困在宫里了。要一辈子陪在天子身边,甚至还得容忍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如今的皇后,你瞧见过吧?你觉得她过得幸福吗?”
明霞却反过来安慰母亲说:“我想协助未来天子一起匡扶大业,我想让百姓们过更好的日子,也想我朝女子地位可以更高一些。东宫的衍公子我见过,是个很不错很温润的少年郎。哪怕日后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共享一个丈夫,我也并不在意。”
“我有我的理想,而我的理想,只有坐到那个位置上才能实现。”
“明霞,你才八岁啊。”卢秀慧也震惊了,“你可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吗?”
明霞一脸认真:“怎么您和爹爹的反应一模一样?”
卢秀慧忙又问:“那你爹爹怎么说的?”
明霞却道:“他怎么说的重要吗?娘觉得女儿会听他的吗?”
卢秀慧却被女儿这句话逗笑了,一把搂住大闺女说:“你在家也欺负你爹爹呢?”
明霞也笑道:“谁让他自以为是害娘伤心的,他以为他如今放下了一切,就能回到从前吗?别做梦了。我们吃过的苦,挨过的罪,他也得一模一样来一份。这也算是为他自己曾经的言行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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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魏王被圣上一道口谕调往并州后,如今朝中,呼声最高的就属赵王了。并且随着东宫太子身子一日差过一日,朝中赵王一党的属臣都在奏请圣上早早废东宫立赵王。
圣上心中属意的自然是赵王,只是,东宫毕竟是正统。若如今东宫尚还在,就着急废除东宫的话,于礼法上是不合的。
所以,这种声音虽然越来越高,但圣上却还一直没有动作。
本来赵王继承大统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是一日早朝上,赵佑樾却突然奏请说哪怕太子走了,再立储君,也该立太子之嫡长子,而非别的皇子。
赵佑樾这个声音一出,本来东宫派系的人自然全部跟着附和。就连之前魏王党派的人见状,也有几个倒戈到东宫这边来的。
左右魏王已经被剔除出局,与其扶立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赵王为储君,不如扶立正统的好。
自古以来,传位都是嫡长子继承制。嫡长子若不在了,也还有嫡长子的嫡长子,何时轮到庶出了?
也有人举例说,便是在公侯伯爵府,若是世子殁了,也该是世子的嫡出子嗣继位,从没听说过轮到庶出子嗣继位的例子。
之前不是没人想到过东宫的那位小公子,只是都知道圣上明显心中没这个意思,所以大家虽然心中有数,但也都闷着没提。现在既然有人站出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提了这个人,那支持东宫的朝臣,自也有一箩筐理由等着皇帝。
朝堂上又吵了起来,圣上一时气极,咳得满脸酱紫。
退了朝后,贵妃宫里,贵妃听到这件事后,气得当场就挥碎了一个青花瓷的茶盏。
“赵家兄弟,可当真是好样的。”贵妃咬牙切齿,“赵王曾那样拉拢他们,他们兄弟二人皆不为所动。本宫还以为,这俩兄弟当真就是只孝忠圣上的纯良之臣呢。没想到,竟是没看上我们母子。如今好不易我儿眼瞅着就要继承大统了,他们倒是好,这个节骨眼上站住来和我儿对着干。”
“若有一日本宫抓到了他们把柄,必叫他们不得好死。”
近身伺候贵妃的一个宫娥忙来安抚说:“娘娘何必和这样的人置气,没得伤了自己身子。不管他们怎么说,反正圣上是属意咱们王爷的。他们的话,还能大得过圣旨吗?只要东宫的那位去了,圣上再下一道圣上立咱们王爷为太子,日后这整座江山,可就是殿下和娘娘您的了。”
“到那时,再慢慢算这些旧账,有多少算不来?”
“你懂什么!”贵妃却并没有被安抚道,“自古立储君之事,哪里真是由皇帝一人说了算的。圣上的一言一行,皆有史馆一一记载入史册。便是圣上再属意赵王,他也不能一意孤行违背朝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