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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待众人退尽，少女清了清嗓子，问道：&ldo;可反省了？&rdo;

叶蘅答不上，只好沉默。

少女见他如此，显然不悦。她略走近了些，正要斥责时，却看到一旁摆着的食水。一时间，她皱了眉，责备般问道：&ldo;为什么不吃东西？&rdo;

叶蘅依旧不答。

少女顿生了些许急躁，她在他身前跪下，盯着他的眼睛道：&ldo;你宁死也不愿留在我身边吗？&rdo;

叶蘅望着她，始终不解她的执着。但他终究不问，只道：&ldo;属下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贪生，更何谈侍奉教主左右……&rdo;

&ldo;为什么啊……&rdo;少女的声音里渐生凄然，竟似有天大的委屈一般，&ldo;你是我的长老啊……为什么不愿意留在我身边……&rdo;

叶蘅一怔，茫然问道：&ldo;长老？&rdo;

少女含着泪，蹙眉望着他：&ldo;对！你是我的长老！是应当一生一世都陪在我身旁的人！&rdo;

叶蘅有些混乱。在玄凰教内，除却教主，地位最高的便是长老。长老之职，一是为圣教护法，二是统领教众。这般圣职，如何轮得到他？他只恐其中有所误会，忙解释道：&ldo;教主定是弄错了，属下何德何能……&rdo;

&ldo;我没弄错！&rdo;少女狠狠地打断他，道，&ldo;你若不信，等丹威回来了，你自去问他！&rdo;

叶蘅自不敢信，又道：&ldo;教中已有丹威、碧火两位长老，又怎会……&rdo;

&ldo;丹威和碧火不是我的长老，他们侍奉的是前任教主！&rdo;少女又气又急，满眼泪水盈盈欲坠，&ldo;若按教规，教主身死，长老原该殉葬。可前任教主却下令，免去丹威和碧火殉葬之礼，容他们继续侍奉下任教主。但教规就是教规，历来也没有长老连任的特例。&rdo;她说到此处，吸了吸鼻子，忍下了要滴落的眼泪，&ldo;一直以来，他们都在挑选继任的人选……你，就是丹威选定的人。&rdo;

叶蘅一瞬恍然。以往因他麻木不仁而视作寻常之事，如今想来竟皆有深意：为何他丢失千叶金莲，丹威不曾重罚。为何他为保护殷怡晴与同门动手，丹威亦一笔勾销。那太过宽容余地，太过随意的处置，如今有了最合理的解释。可若真是如此，又为何……

他心生疑惑，不禁问道：&ldo;若真如此，为何丹威长老容我离教？&rdo;

&ldo;我也想知道啊！&rdo;少女不悦，&ldo;为什么他会放你走，为什么他不准我捉你回来……这些我都不知道答案，但我已经明白，他会这么待我，就是他不曾忠心于我的证明！&rdo;

叶蘅说不出话来，只是默然自忖。

少女看了看他，低头道：&ldo;如果是你……如果你做了我的长老，你会一心一意地陪着我的，对不对？&rdo;

片刻沉默之后，叶蘅出口的回答，诚实如昔：&ldo;不。&rdo;

少女一惊，抬头望着他。如此清楚明确的拒绝，她却不愿相信，眼神里竟染了哀切。

叶蘅淡淡含笑，坦然诉道：&ldo;属下姓叶名蘅，先父乃是朝中将军。数十年前，外戚干政，jian佞当道，先父被指通敌，判下斩决之刑，亲族俱发配南疆。属下侥幸不死，更蒙圣教收留，授以武艺。那时，属下活着的唯一理由，便是复仇。数载苦修，待手刃了仇人，属下已是生无可恋……&rdo;

少女心上一动，想起了昔年那跪在阶下，神色疏漠的他。丹威说过，他不怕死，亦无处可去，而这份心境，原来正是&ldo;生无可恋&rdo;……

&ldo;而后，属下奉命夺取千叶金莲，不想遇上了她……&rdo;

&ldo;是那个梅谷的女人？&rdo;少女眉一皱，问道。

叶蘅点点头。他的声音带着难言的温和与平静，诉说的往事似也笼上了一片温柔：&ldo;幸得那一月相处，属下方才醒觉，自己尚还活着。风雨晴晦，花月星霜……原来世间景色，皆都可爱，何忍辜负。属下只恨自己任由仇恨蒙心，白白蹉跎。所以，属下才会请求教主，容属下再生入世……&rdo;他话到此处，淡然一哂，&ldo;唯有重生为&lso;人&rso;，方才有未来可言。为此，即便是净火地狱，属下亦无惧前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