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矜却没等谢临来取,扬手把杏花抛向空中,杏花掠过几人的头顶,随即仰跌出一个弧度,直坠下落。
随着周遭人群一连串儿的吆喝惊诧声,谢临飞快地纵身一跃,就势稳稳地擒住那纤细的花枝。
枝上粉白的花瓣簌簌抖动,却没有从枝头脱离。
少年手里衔着杏花,浅蓝衣袂映在花影人影里,满脸俱是得意。
时至初春,很多树枝上只有零星的花蕾,陆有矜一错神,却似看见千树万树上都缀满了繁盛的花叶,空气中浮动着漫天飞舞的花瓣。
他忆起那场许久之前的相遇和恣意少年了。
比赛者多是从他人手中拿走某样东西,围观的人早已看腻‐‐但春光美少年,也算养眼。一时皆凑趣叫起好来。
当然,叫好和彩头向来是一码归一码。
等谢临下了马,老板搓着手笑吟吟道:&ldo;哈哈,您这身段精彩绝伦,真叫人开了眼界,但这彩头不好给‐‐毕竟天外有天,难说今日还有没有别的高人登场,一时也分不出高低。&rdo;又趁机对人群大喊一声:&ldo;还有谁想试试身手?&rdo;
百姓有几个大呼不平,陆有矜却知道不到太阳落山,这两匹马是不会送不出去的,好在他们二人并不在意彩头,谢临方才骑着马,已跨过最难逾越的无形沟壑,两人一身轻松,俱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他们沿着溪岸向郊外走。微风卷起周遭细嫩的春草。谢临时不时在空中左右挥舞那杏花枝,足迹所至处留下片片落花。
陆有矜欺近谢临,一本正经地悄声道:&ldo;不好。&rdo;
谢临跳到一旁:&ldo;怎么?&rdo;
一出门,他就坚定地和陆有矜保持距离,生怕某人说着话又开始上下其手。
陆有矜眨眨眼睛,神秘地道:&ldo;那卖花女一直在我们身后,我方才回身看她,她忙看向别处。&rdo;
&ldo;哟,出来一趟,还赢得姑娘仰慕了?&rdo;谢临不咸不淡地用那玩秃的花枝抬起陆有矜下巴,咬牙道:&ldo;那你还不去看看?
&ldo;哎,看也白看……&rdo;陆有矜故意哀叹一声,趁机一巴掌搭上谢临的肩头:&ldo;总之,我们快走罢,免得让姑娘误会……&rdo;
&ldo;郎君。&rdo;一口怯生生的闽南乡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两人顿住脚步,回头望去。
卖花女孩正张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向他们,满脸欲言又止。
谢临挑眉,神色复杂地扫视陆有矜一眼。
那女孩用手抚抚红晕的脸颊,鼓起勇气仰头看向陆有矜,半晌却道出一句:&ldo;你拿的花还不曾给我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