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你的车好不好?”他问。
我点点头。
“把车子开到厂里去吧。”他又说道。
他像在那里教训我,我横他一眼。
他年纪那么轻,甚至是比我小几岁。
我将车子拐弯,驶到厂去。
“开得不错。”
我笑了一笑,不出声。
然后他也沉默了,双手抱在胸前。
到了车厂,我交下了车,他写了地址姓名,叫厂把车子寄到他那边去。
“谢谢。”我说。
“哪里哪里,害你几天没车用。”他说。
我只好朝他笑笑。
他一定是个不合常理的人,我想。
我摊摊手。
“怎么?”
“你要我开车送你回去呢?还是我叫车送你?”
“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送你。”他说。
他征求我的意见,可说了等于没说,他扬手叫来部车子。
我上车,他也跟着上来,我手里还提着那几包东西。
我告诉司机我住的地方。
然后我看他一眼,他大概也晓得我住的地方了。
他不出声。双手依然抱在胸前,那是他习惯。
他那副样子,证明他只是要赔偿损失,并不是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然后我看看自己,笑了起来,正如母亲所说,我穿得那个样子,谁会来看我。真是多余。
到了门口,我向他笑笑,“再见。”
他点点头,也没下车。
我站在路边,看着他原路去了。
妈说:“出了那么久。”
“一个人,撞坏了我的车灯,拿去修了。”
“谁?”
“不知道。”我忽然想起,我没告诉他我是谁。
“倒霉。”妹妹说。
我笑笑,放下枕头套子。
那个男孩子,我喜欢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