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生了双吊梢眼,一看便不似好人模样。
那青年没骨头似的,竟攀在了君怀琅的肩膀上,勾着他的肩同他亲昵地说着些什么。
而君怀琅也冲着他微微地笑。
薛晏的面色沉了下去。
就连周遭的官员都感到了他周遭变化的气场,就连旁边那个正小心翼翼拍着他马屁的官员,嘴里说了一半的话都戛然而止了。
一时间,众官吏面面相觑。
“……王爷?”沈知府连忙上前,笑眯眯地道。“可是这画舫哪里不随心,还是您有什么忌口?”
薛晏看了他一眼。
刚才那个沈流风,就是这知府的侄子吧?
上哪儿都跟着,一顿鱼都要蹭来吃,当真没出息,招人烦得很。
“下次不必张罗这些。”薛晏沉着脸,大步走进去。“本王不喜铺张。”
这话搭上他身上那一丸便抵千金的报国寺檀香,听起来颇没有说服力。
沈知府连连应是,心下却了然。
这位爷哪里是不喜铺张?定然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他不高兴,引得他寻由头做文章了。
第74章
沈知府向来最会察言观色、最懂人情世故,这是江南的官吏们所公认的,也是沈知府自己清楚的。
既然广陵王殿下今日心情不好,那自然就要让他心情好起来了。
根据沈知府这段时间的观察,广陵王殿下一不近美色,二不喜奉承,自己的钱又多得花不完,好像向来清心寡欲,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唯独一点,就是当时接风宴上,广陵王殿下似乎挺喜欢喝酒的。
跟着永宁公你一杯我一杯的,一直喝到宴会结束,喝得双腿都打飘。
故而,待各位官员落了座,沈知府便自去寻了画舫老板,靠着自己多年的人情,找他讨了数坛陈酿女儿红。
这瘦西湖捞出来的河鱼,下酒最好。尤其有一道鱼是用酒糟做成,一端上桌,便满桌的馥郁芳香。
薛晏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永宁公重规矩,虽说君怀琅地位超然,比在座的官员们都要贵重些,但他无官衔在身,永宁公便让他和沈流风一并坐在下首。
薛晏坐在最上,隔着大桌,二人恰好面对面。
那道酒糟鱼上来时,君怀琅已经看到薛晏皱眉了,可紧跟着便开了席,沈知府端起杯起了个酒,紧接着便开始一个劲地敬薛晏。
大有一副今日定然要让薛晏喝尽兴的架势。
沈流风也端起酒来和君怀琅碰了一杯。
“我叔父今日寻来的可是好酒!”沈流风说道。“怀琅,你今日可多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