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担心自己父亲做事爱较真,即便下大雨也不打道回府;也怕他们路上出什么意外,大雨天困在城外。
也会不受控制地惦记薛晏,忍不住去想他此时在做什么,会不会碰上什么麻烦。
想到这儿,君怀琅又不由自主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那处细小的伤口已经长好了,这会儿摸上去,只能感受到微不可查的一个小痂。
并没有多疼。
那处伤,是薛晏横冲直撞之时,犬齿碰出来的。只细微地一疼,就被他吮去了血珠。
待那一吻毕,薛晏喘息着和他分开,还在那处小伤口上啄吻了一下。
“君怀琅,想装傻的话,明天就把这件事忘掉。”他低声说。“但是别再刺激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君怀琅抿了抿嘴唇。
当时他脑海中是一片空白的,但现在想来,却总对薛晏的话有些不信。
他嘴上说着自己不是好人,却会舍命救他,忍耐了不知多久,也未曾透露半点对他的感情让他知道。
而甚至到了那一夜……那个吻虽凶狠,却又浅尝辄止,带着疯狂边缘的克制。
前世的薛晏,真的会做那样的事吗……
就在这时,他的胳膊被撞了一下,将他瞬间惊醒了过来。
他侧过头,就见沈流风坐在他旁边,趴着看他。
“怀琅,想什么呢?”他小声说。“是不是也在想叔父他们?”
君怀琅愣了愣,接着便点头。
窗外的雨声很大,噼里啪啦地打在竹叶上,沈流风便不大有顾及地凑上来,接着说悄悄话道:“我也在担心呢。你说这么大的雨……”
他顿了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天在扬州出事的时候,雨也这般大。”他说。“我心里总有点不安。”
君怀琅目光一滞。
他说的,自然是那日他们在扬州山中,塌方被困的事。
他片刻没有说话,沈流风向来没什么主见,便紧张地盯着他。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心里总有点不安稳……”
片刻后,君怀琅冲他微微笑了笑。
“别多想了。”他说。“先安心读书,一会放课后,我带你一同去南城门处迎一迎。”
沈流风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候,窗外隐约响起了一阵雷声。
在瓢泼大雨之中,那雷声很远,听不分明。却只听接连几声响雷之后,隐约又有人声渐起。
君怀琅皱眉看向窗外。
那人声愈发近了。
就在这时,有个护院匆匆闯到了教室中。
正在上课的正是书院的院长,见到那人进来,放下书问道:“何事?”
那护院匆匆道:“院长,不好了!城北的堤坝忽然塌了,江水涌入,淹到城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