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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你们两个人的分工不是很明确吗？&rdo;他说，&ldo;指导员主要负责战场思想政治工作，协助你指挥战斗，作战指挥上的事情统统由你拍板，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引&rdo;

程明现在听出副团长话中的怒意了。刘宗魁不仅在批评他，还从心眼里卑视他。

他有点怯了，吞吞吐吐地说：&ldo;对团里配给九连的干部我也有意见！只有一排长、二排长和我是本团的，原来互相也不熟悉。指导员是师里下来的，副连长是军里下来的，司务长和副指导员是b团调来的，他们都不是步兵出身。剩下一个三排长在a团当过步兵排长，又是跟他们江团长打架才调到我们团的，今年才17岁，排里几个班长年龄都比他大！…。你说我带这样一个连怎么打仗厂&rdo;哪个三排长？……是不是那个上官峰？&ldo;刘宗魁问道，眉头拧了起来。他的部队里居然还有一个17岁的排长；这个消息不能不让他吃惊，&rdo;他不是上过军校，今年22岁吗？&ldo;

程明意识到自己找到一个适合的话题了。&ldo;人家接受的是早期教育，&rdo;他不无讥讽地说，&ldo;他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他12岁就读完了高中课程，考军校时多报了5岁，16岁毕业，排长都当了快一年了！&rdo;

&ldo;这件事你们怎么不早报告！&39;刘宗魁真地冒火了，怒冲冲地对着程明喊。甘罗十二为上卿是历史上的事儿，一想到明天的战斗中会有一个17岁的孩子带兵冲山头，本来对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就深感忧虑的他心绪就变得更恶劣了！

&ldo;早先我也不知道！&rdo;程明急忙为自己辩解。&ldo;我还是刚从八班副那儿听到的！&rdo;

他一厢情愿地觉得副团长同他站在一个立场上了，自己终于找到理由，可以说出一直想说又不敢说的话了，&ldo;副团长，有这样的排长，我不敢保证明天一定能够完成战斗任务！&rdo;，：：刘宗魁忽然明白了一件事：程明今晚之所以要向他讲很多连里干部的坏话，真正的原因是他对指挥明天的战斗没有把握，心慌胆怯。战争还投开始，他已经有了失败情绪，要找理由自我怜悯和推卸责任了！这个连的指导员也够呛，此刻还不全心全意支持连长的工作，却反过来向营教导员散布对程明的不信任，他的作为其实也是另一种消极失败情绪和推卸责任的表现。再想到这个连竟然还有一位17岁的排长（战前训练期间他见过上官峰几次，印象不深），一颗心就不由为该连明天在战场上的命运灼痛似的抽紧了！，九连是不能打仗的！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再次强化了他心中这种清醒的意念。除非万不得已，明天他不会让这个连参加任何战斗。但他还明白，事情并不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战场上的所有战斗‐‐包括那些计划十分周密的进攻战和防御战‐‐从根本上说都是遭遇战，明天这个营可能担负的任务又恰恰具有遭遇战性质，谁也不能保证九连不会仓促间奉命投入战斗。

如果是那样。这个连就惨了！

&ldo;我看是不是这样，&rdo;陈国庆插进话来，主要对着程明，仍像惯常那样平静，&ldo;咱们现在抓紧时间开个干部会，统一一下思想，互相之间的意见暂时放下，大家团结一心把明天的战斗打好，有什么问题等战后再具体解决！&rdo;

&ldo;也只有这样了！&rdo;刘宗魁赶在程明之前粗声粗气地表态，同时第一次想道：陈国庆这个沉默寡言的书生，倒善于从乱麻团般的纠葛中找到最简单最关键的解决办法。

程明只好带着他们两人往坡下走，神情突然变得异常沮丧。

顺着那条发白的林间小路往下走，刘宗魁心中对自己要做什么事已经明确了：明天他只能尽量避免让九连参加战斗而不能保证其绝对不会参战，因此目前连里两名主官表现出的怯战和试图诿过于他人而为自己找退路的思想苗头是格外危险的；。

他必须现在就彻底消除他们的上述念头，让他们明白除了大家拧成一股绳把仗打好，之外没有任何退路！

一个高挑个儿、麻杆腰身的年轻人，立在一片林子边迎接他们。他有二十七八岁光景，周身显出一种与瘦削的体格不相称的轻巧与活力，一张清癯的、月光下可以看到点点褐色斑块的长条脸上的神情表明，他是很相信自己的智力比旁人略胜一筹的。

这就是九连指导员粱鹏飞。他也像程明那样背一只作战图曩，又背一支士兵的冲锋枪。望着自上而下大步走来的刘宗魁和陈国庆，他的目光和态度是镇静的，不过那是一种做作的、努力掩饰着内心紧张情绪的镇静。远远地，；他便冲刘宗魁恭敬地喊丁一声：&ldo;副团长‐‐！&rdo;

&ldo;马上通知全连干部到这儿开个短会。&rdo;还没有停住脚步国庆就赶在刘宗魁之前，对粱鹏飞说。：。

连部通信员吴彬，一个十六七岁，身高只有一米五五的小战士，目前负责跟随连长行动）和号兵赵健（个头比吴彬高出一大截、年龄在20岁上下，眼下被指派给指导员做通信兵）很快分头把干部们找来，围成一个圈站着。副团长、连长、指导员脸色都不好看，其中原因大家都知道令八九不离十，。气氛一开始就比较紧张。

教导员陈国庆刚把开会的意图讲了一遍，。梁鹏飞面部的几条肌肉便颤动起来：这个会分明是连长刚才单独和团营两级首长谈话的结果，而且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当然不能无动于衷，就动了动身子，抢先开口道：&ldo;、&rdo;好吧，既然要统一思想，团营首长也都在这儿，我就先给连长提点意见‐‐！&ldo;，：程明的嘴唇打起了哆嗦，沐浴在月光中的脸色煞白。方才他找副团长告指导员的状，无论哪一种目的都没有达到，现在粱鹏飞又首先向他发动攻击，他当然无法忍受也不愿意忍受。他马上激动地插上去，打断了粱鹏飞的话：；：&rdo;你你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我要先问问你，为什么到处说我的坏话‐‐：此前刘宗魁一直努力压抑着的怒气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他发作起来，声色俱厉地打断了程明和梁鹏飞的争吵：&ldo;你们俩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