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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沉默,乔梧轻抬眼帘看向男人。
岑淮舟的眉心似乎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表情看起来格外僵硬,嘴角隐隐抽搐。
乔梧以为是错觉,又多看了几眼,可再看时男人并无异样,唇角紧抿着崩成一条直线。只是看起来心情不是很舒坦,像是被人拖欠了几个亿没还。
乔梧看了几秒便移开了眼,安静地看着男人利落地拧开碘伏,不怎么走心地胡思乱想着,应该不是因为她吧。她默了默,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白光,蓦地抬头盯着岑淮舟,组织了下语言,弯唇开口询问:“请问一下,这个包扎需要我去挂号吗?”
刚问完,她又想起来一件事,试探问道:“刚才那些大哥说医药费他们会交的,应该不能轮到我的吧?”
这次是比刚刚更为长久的寂静,乔梧心平气和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抬起头,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在她脸上打量着,腮帮子微微鼓了鼓,像是在暗暗咬牙。
乔梧突然就想起来之前看过的一条新闻:【震惊!d市某牛姓男子因太过生气竟然咬碎了一口金牙,发现——】
面前的男人很快便继续手上的动作,却一句话也不搭理她。
乔梧自认为待人待事都是极有礼貌的,更何况现在岑淮舟还是给她包扎伤口的医生,可万万不能得罪。
她兀自琢磨着怎么说话,正要开口,岑淮舟却没给她机会。一只手捏着蘸了碘伏的棉签,抬眼看向她,抬手在她面前的桌面上敲了敲,声音冷淡得令人瑟缩:“手伸出来。”
再次碰壁,乔梧默了默,伸出手,闷不吭声地盯着岑淮舟。隐隐之中,手臂上的伤口又刺刺的疼了起来。
看着男人疏离的模样,乔梧默默地紧抿着唇瓣,到了嘴边的话在舌尖一转又悄无声息地咽下了。
岑淮舟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随手把用过的棉签扔进了腿边的垃圾桶里,抬眸瞥了她一眼,“乔小姐还挺坚强的,刚才那热闹好看吗?”他说着,又拿出新的棉签蘸取着碘伏。
听见男人的冷嘲热讽,乔梧也不在意,很是认真地点点头:“还挺好看的。”
说完,她想起那几个大哥们打起架来宛如泼妇撕打的场景,唇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想到没能看完的后续,乔梧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惋惜道:“就是隔着远了点,没听见几个大哥为什么打起来。”
黑·道大哥的爱恨情仇,想想就觉得会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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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有被内涵到
“”
沉默悄然蔓延开来,办公室里的气氛仿佛连消毒水味都忍不住脚趾抓地。
乔梧坐在对面,有些不确定刚才是不是真的看见岑淮舟眼皮连着跳了好几下,连带着拿棉签涂抹伤口的手都一顿。
乔梧是温婉中又带有一丝丝英气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颊边会有一堆浅浅的小酒窝出现,眉间点酿着笑意,像是醉人的陈酒,一个抬眸都能叫人禁不住多看两眼。
岑淮舟定定地看了她两眼,眼神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而后他又垂下眼擦拭着乔梧手臂上一道长长的口子。
乔梧的视线也跟着他的手指移动,在看到自己肉都微微翻起来的伤口时郁闷极了。谁知道她就是看个热闹都能受伤,那纹身男人撞过来的时候,衣服上的一个小刀挂饰扎到她的手臂了,加之惯性使得她飞了出去,一下子就把皮肉勾破了。
说来也是,这些社会大哥为什么要拿柄手指长的小刀栓衣服上。
方便捅人嘛。
不过想想她受伤后那群大哥们极为良好的认错态度,乔梧还是觉得人不可貌相,虽然看着凶巴巴的,说不定私底下也是个喜欢麦兜佩奇的大可爱。
棉签挨上伤口的瞬间,乔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岑淮舟一把按住,抬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别乱动。”
乔梧不想让岑淮舟瞧见自己几年后还是没出息的一面,暗暗地咬着唇瓣,企图让嘴唇上的疼痛盖过手臂的刺痛。
呼吸的节奏改变,岑淮舟余光瞥了一眼后很快收回视线,手下的动作似乎轻了些。
伤口看着吓人,但是也只是皮外伤,岑淮舟却花了不少时间。不过出乎乔梧意料的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疼,等她回过神来时男人正在为她缠上最后一道纱布。
男人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冷白调的皮肤倒也随了他本人的气质。这么好看的一双手随意地放在桌子上,都像是艺术品。岑淮舟指尖轻点了点她手臂上缠着的纱布,眉眼间缀着疲惫:“这几天忌辛辣海鲜。”
男人的指腹触到手臂上的纱布,又轻又痒,乔梧没忍住动了动手指,闻言点点头,把一旁的背包抱在怀里,温声道:“我知道的,今天麻烦你了。”
“救死扶伤,应该的。”岑淮舟声音淡淡,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那眼神在乔梧看来有些莫名和复杂:“要是真觉得麻烦我,就希望下次不要还因为看热闹在医院看见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梧总觉得岑淮舟好像在内涵她。
有被内涵到。
就在这个气氛怪异的房间里,徐青言打来的电话就像是沙漠里的及时雨,乔梧忙不迭地接起,甚至都忘了掩饰唇边松了口气的笑意:“师兄!”
徐青言让她去院长办公室,乔梧连连应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