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宫人连忙进来,见状大惊:“娘娘!您快放着,让奴来!”
桑汀拢紧手心,摇头笑了笑:“无事。”
说完,她下意识问:“阿婆呢?这两日怎么都不见她?”
自从下到江南便没有再见其阿婆,新来的宫人陌生,待她处处恭敬,像是供奉菩萨一般,她还是喜欢亲切和蔼的其阿婆,阿婆会和她说话,这些宫人不会。
总是一个人,好似这些光阴都是等稽晟忙完回来,才会有和她说话的人。
她不喜欢这种全然依附着他,除了他便再没有其他的日子。
不是不喜欢稽晟,是不喜欢这样的日子,被束缚被禁锢被要求,却说不得什么,说多了,会叫人以为她矫情不知足。
像是被豢养在华美囚笼里的金丝雀。
桑汀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然而被问到的那个宫人支支吾吾,只把药汤倒出来,低低说了句:“奴也不知晓。”
她怔了怔,黯黯垂下眼帘,没再多问什么,只装好了药,已经午时了。
主仆方才走出厨房,庭院垂花门处,稽晟阔步走来,瞧着像是处理完事情急匆匆赶回来。
可他脸色沉下,语气有些重:“阿汀!”
“啊?”桑汀不解抬眸。
稽晟大步过来揽过她身子,进了屋,声音透着凛冽寒风的冷:“朕与你说过什么?怎么总记不得?”
桑汀懵了一瞬,他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啊?
姑娘漂亮的星眸眨呀眨,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忙去拿药汤来,勉强弯唇,笑着解释:“你发烧了,这是院首给开的药,我不放心,才去厨房瞧了瞧。”
稽晟冷眼扫过那药汤,却是一眼捕捉到那白皙手指上一点猩红,他倏的握住桑汀手腕,惊得瓷碗晃荡了下,药汤险些撒出来。
桑汀被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稽晟抿唇不语,一手夺了她捧着的东西,重重放到桌上,朝外厉声斥责:“今日伺候的娘娘的宫人各打二十大板,罚俸一年,再有下次直接拖出去!”
几个宫人忙不迭跪下:“奴等知罪!”
“皇上!”
桑汀大惊,急急说:“不关她们的事……”
稽晟眸光清冷:“闭嘴!”
他说罢便去拿了小药瓶来,压着姑娘单薄的肩在椅子上坐下,那只被烫红的手被他握在手里,他指腹裹了清凉的药膏轻轻抹上。
东启帝的强势中不乏无穷尽的细心。
可是桑汀久久回不过神来,咬紧的下唇有些发白,半响,积压心底许久的话终是被逼了出来。
她垂眸看着稽晟,一字一句问:“你一定要这样,是吗?”
稽晟动作一顿,阴冷抬眸,话语含着一股子不轻不重的威胁:“朕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