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嗣荣平平安安地回了遥王府。但是,平静的湖面已经被投进了一颗石子,不可能再四平八稳了。
如果说儇王是一块切面锋利的金刚石,那太子就是一根柔韧的蒲苇,悄无声息地把枝叶伸进生命的角角落落。
&ldo;三花&rdo;搬到遥王府以后就在雷豆轩分到了各自的房间,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下人们也都以礼相待,这似乎让大家都看到了日子蒸蒸日上的希望。
当天晚上,萧季凌正在自己的房里收拾东西。
&ldo;叩叩叩……&rdo;
萧季凌折衣服时,突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敲门声,声音很微弱,他不敢确认就又等了一会儿,果然,还是在响。
&ldo;你……&rdo;他刚打开门,敲门的人就搂着他撞进来了,还顺势捂住了他的嘴。
腰上顶着的一把刀子使萧季凌不敢胡乱动弹。
&ldo;萧老板,您放心,在下不是要挟持您。您答应我别叫人,我就放开您。&rdo;
这人虽是下人装束,但衣服料子却是上好的锦缎,应是有事寻他,不方便走正常程序,才漏夜来此。
在眨了眨眼睛之后,萧季凌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那人收起刀,对着他作了一揖道:&ldo;我家老爷十分爱慕霜官才艺,只是从遥王府往出要人多有不便,故命奴才悄悄地来请。&rdo;
这话一说,萧季凌就明白了。他如今虽然进了遥王府,但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一个下九流的娼伶。在其他人眼中,依旧是可以传召过来玩一番的。从古至今,一个伶人同时伺候好几位官员,甚至同时伺候皇帝、皇子,并不是新鲜事。
萧季凌这辈子的梦想就是自由,遥王送给他的这三年是一个机会,三年之后他不会再回到扈孙元那里做他的赚钱工具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成为朝廷御用的乐官,人前人后,得到万人的拥戴。再也不用被人人前叫你一声老板、名角,人后叫你多少钱就可以玩一次的货色。
做官,是伶人唯一可以洗底,洗白自己的方式。
所以,能够抓得住的机会,他都不会想失去。
&ldo;劳驾小哥门外等候。&rdo;
萧季凌将人请出去,将刚折好的衣服重新摊开来,静静穿上。
&ldo;请前面带路吧。&rdo;
两人静静地离开了雷豆轩,没有惊醒夜晚中的任何人。
想来这贵人也是十分要脸的主儿,竟把马车停在小巷子里,一路颠颠簸簸,马车的窗户都是钉死了的。
不过他也没想过要掀开帘子看这条路,不过是一场交易,谁会想着不依不饶地纠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