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他与上回打伤你的,并非同一人,是么?邵宣也道。这样的话,伊鸷堂的事情,也未必是他们。
不错。凌厉道。但我们何须管那许多,我只是来要人的,只要广寒是跟他们在一起——其它的都可以不管!
他两道目光死死地钉在单疾风身上。你们……把她藏在哪里?
你们真的只是来找邱广寒的?苏折羽道。不是伊鸷妙的同党?
你要我说几遍!凌厉竭力地道。
好,那么我就告诉你。苏折羽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黯然。邱广寒已经死了。
邵宣也扶着凌厉的手一松。你再说一遍?他声音空洞。凌厉也踉跄地走上前来,似乎没有听清楚一般地瞪着苏折羽。
你又要我说几遍?苏折羽不轻不重地道。
你——!凌厉似乎失却了控制,抄起剑来向苏折羽冲去,但脚下才踏出两步,却突然摔倒。邵宣也忙去拉他,只见他一张脸竟血色全无,不由地惊道,凌厉!凌厉犹自抓紧了他衣袖,想要说些什么,但竟是力不从心,咬紧了沾血的嘴唇,身体却在下坠。
邱广寒也挣得竭尽全力了。她是决心要跑出去的,告诉他们“什么死了,我就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凌厉究竟伤得怎样,但愈是挣,就被拓跋孤箍得愈紧——这时候放她出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用担心。他仿佛是安慰她。
邱广寒哪里还肯安分,指甲深深掐住了拓跋孤的手,一双眼睛里满是哀求和眼泪。
拓跋孤被她弄得没有办法,只得道,我放你说话,但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不让他们发现你?
邱广寒不住点头。一得说话的自由,她立时道,苏姑娘骗他们是你指使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过想,他们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这般关心你。拓跋孤道。
那现在够了吧!邱广寒似乎要大声起来,拓跋孤右手一抬,邱广寒又勉力压低了声音。
拓跋孤微微笑着道,还没完呢。
你还想怎么样!
拓跋孤摇摇头,示意她自己。
凌厉站直,身体有些飘浮不稳。苏折羽和单疾风也只是着,并不在此刻出手。
邱广寒略微放心,又道,你刚刚为什么遮住我的眼睛,凌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什么事。拓跋孤淡淡地道。是我高估了他,竟以为那一瞬他会取了单疾风性命,不想让你见那般场面……
可是他自己为什么会受伤?
拓跋孤不答。邱广寒心里虽急,也没有办法,只听凌厉嗓音喑哑道,我不相信!就算她死了,我也要见到她!
你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我劝你忘了这件事吧。苏折羽道。
那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鬼话,为什么要相信她真的……
说到此处,他真气一阵逆涌,胸口抽痛,登时咳嗽起来。
不错,此事无论如何,你们定须解释清楚,到底起初为什么要带走广寒,现在又发生了何事?邵宣也似乎也不敢相信,强抑着口气等待说法。
本来,我是不必告诉你们的。苏折羽道。不过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我也不妨直说:主人叫我带邱姑娘走,是因为他很喜欢她。现下她死了,主人也很难过,所以你们最好也不要再来刺激于他。
拓跋孤在马车之后听到这说法,心下实在觉得有几分滑稽,心道苏折羽果然也没能找出什么好的理由——幸好广寒这样的人,说有人上她总是没人会不信的。他想着便了邱广寒一眼,哪知这个丫头却全然没他那么轻快的心思,何止笑不出来,甚至一双手捂紧了脸孔,竟是在啜泣。她甚至不想听下去,她是在害怕——害怕不知道苏折羽还要说些什么谎言,害怕这出戏还要演些什么情节出来。而她——她要眼睁睁着,胆怯到不敢去阻止,弱小到不能去阻止。
邵宣也早已沉不住气,提高了声音道,你说她死了,她又是如何死的?
被人杀死的。苏折羽道。
被谁?凌厉与邵宣也同声道。
你们知道了又能如何。苏折羽颇似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