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必告知陆老太太,又拨了一笔钱,是希望能得出不同的结论,更好的治疗方式。
他们是这么以为的,可能这么多人里只有陈寻没有那么确定,但也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
陆惊蛰出差后,温时的作息重新变得规律,白天有很多空闲时间,大多都在做翻译工作。
因为是出了名的认真仔细,找来的工作有不少。
温时算了下工作量,觉得最近不能接那么多了。
工作间隙,抽屉里的笔记本和手机偶尔也会被拿出来。
笔记本不常用,所以还很新,每一页上都只记了三言两语。
温时先是填了几个日期,又发了很久的呆,写下记忆里印象深刻的事。
每一件事里都有那位病患,但不是都和治病有关。
记录很简短,称呼也有所变化。
“和陆惊蛰一起看了日出,准确来说只有我看了。
ps:拍了照片。”
剩余的空间很大,所以温时决定贴上一张照片。
人是不诚实,对着日记都会说谎的动物,温时似乎也有这样的劣根性。他有不愿意去想的事,所以看了很久的相册,打印出来的不是那张最满意的、有陆惊蛰侧脸的照片。
晚上八点钟温时合上电脑,洗了澡,关了灯,回来又看了眼时钟,才过了半个小时。
他已经看过好几次时间了。
昨天下午,陆惊蛰告知温时今晚会回来,早晨送餐时罗姨又说了一次。
温时一整天都记得这件事,连工作时也会突然想到。
二十岁过后,温时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在期待某件事的到来。
不应该这样的。
才来这里的时候,温时将他们之间的界限划得很分明,陆惊蛰是隐没于黑夜中的病人,自己是想要失去情欲的医疗辅助工具。他和陆惊蛰上床,向这个人提供信息素,是因为他作出选择,也收了很大一笔钱。
或许不是现在,而是从很久以前,从温时相信这个人开始,期待和缓慢积蓄在心底,只是时至如今,界限被彻底冲破,他才终于察觉。
温时知道不对,他不该这么想,但人的行为可以控制,想法却很难。
每个夜晚的十点钟发生的治疗行为,期间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是让他痛苦不堪的事,现在他却对此感到期待,这才是温时无法面对的。
改变的是温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