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原谅后,温时紧张的心稍微放下了些,不知为何,他忽然问:“那你呢,有过意外吗?”
陆惊蛰未加思考,坦然地回答他:“没有。”
对于陆惊蛰而言,说谎轻而易举,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就像秦设说的那件事并不存在。
温时怔了怔,但到底没想太多,且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监控录像是真的意外,而自己的不是,陆惊蛰不是故意的。
他也忘掉了这件事。
陆惊蛰难得的半天休假是和温时在宠物房里,什么都不做地待了几个小时。
最后还是一起半躺在了那个和陆惊蛰很不搭的沙发,期间抱了一次猫。因为猫太粘人了,一进沙发,就非要让温时抱。陆惊蛰出于好心,愿意帮温时减轻负担,将猫接了过来。但猫进了陆惊蛰怀里一分钟,就像火烧屁股似的跳下来跑到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再也不愿意靠近了。
温时对此很疑惑。
陆惊蛰没有根据地猜测:“可能它觉得自己待着比较自在吧。”
温时点了点头,也认同了陆惊蛰的话,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觉得一辈子这样都可以。
几天后,温时接到一个电话,来自银行。
上次给秦设打完电话,温时没再拔si卡,因为没太大必要,无论是母亲还是魏然,只是让人厌烦。他还要网购猫咪用品,这更重要。
他接通电话,银行经理向他问候后说:“温先生,您的账户又打了一笔钱,请问是打算怎么处理?”
温时一愣,问:“什么钱?”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他给母亲开的那个账户,用于存放当初找陆家要的钱,并规划好每个月打给母亲的额度。
银行经理说了一个数字,是远超温时想象的金额。
这笔钱是几个月前打过来的,当时温时拔了手机卡,联系不到,所以他一直不知道。但这笔钱的数额真的很大,经理每隔一段时间持续不断地和他联系,终于在今天打通他的电话。
温时沉默了很久。
也许是信号问题,对方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模糊,正断断续续地对温时提供支配这笔资金的建议,里面的钱足够一个普通家庭过上近乎随心所欲的生活,银行经理的话似乎也很有吸引力,他将这笔钱拿出去投资,想必会得到截然不同的人生。
很长一段时间,银行经理的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他终于意识到可能有什么问题,但还是很有礼貌地等待温时的回答,毕竟可能是一笔很大的单子。
温时低垂着眼,他太紧张了,几乎到了痉挛的程度,那种痛苦从胃开始,慢慢向内脏蔓延开来。但温时仍保持着面无表情,他一直很擅长忍耐。
又过了几分钟,温时平静地说:“谢谢,我知道了,让我再想想。”
然后挂断了电话。
关于那笔钱的来历,温时大约能猜到,但是不愿意承认。
他总是这样,逃避已经发生、无法改变,却令自我痛苦的事,装作若无其事,但实际上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