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严素一直询问不着边际的话题,直如世俗户籍官,要将袁行的上下十八代身世都挖掘出来,袁行一门心思都在琢磨如何掏空许晓冬的存货,故而随口应答,漫不经心,话语七分真三分假。
许久后,一名身着灰色劲装的男子匆匆走出滋味阁,在袁行的眼皮底下,快步离去。
再过一刻钟,袁行面色突然一动,神识沉入储物袋,探向一张传讯符,这张传讯符是来路上,他和许晓冬相互交换的。
此时,传讯符中记载着一条信息:救苦救难的袁大哥啊,我的储物袋被人偷了,你快来滋味阁二层付账!
袁行微微一笑,以为许晓冬催他快点入阁,当下道:“严师妹,一起进去坐坐?”
“不用了,我还要回去修炼,再见!”心情开怀的严素举步离开。
“再见!”袁行也慢悠悠走进滋味阁。
“请问仙长,需要什么服务?”
滋味阁内布置雅观,处处摆有花盆,香气四溢。见到进门的袁行,一名花裙少女含笑询问,态度恭谦。
“找人。”袁行淡淡应完,直接从玉梯上了二楼。滋味阁一二层为宽敞食厅,三层才是消费昂贵的独立包厢。
此时二楼角落处的一张玉质餐桌旁,许晓冬愁眉苦脸,目光频频扫向楼梯口。旁边一名引气九层的汉子紧盯着他,面目不善,大厅中三三两两的食客也有意无意的瞥向这边,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登上二楼的袁行目光一扫,便见到面露喜色的许晓冬朝他大招其手,再一打量大厅形势,面色当即一变,快步走向餐桌。
“许师兄,怎么回事?”袁行传音问。
许晓冬面有恨色地传音:“袁兄弟,我的储物袋被偷了,你快点付账,咱们去追那个小贼,我将他碎尸万段!”
袁行微微一瞥,许晓冬的腰间果然家徒四壁,餐桌上摆有三道荤类菜品、一坛尚未开封的灵酒和两套餐具,出声问:“多少灵石?”
“八十八。”却是那名虎视眈眈的汉子冷冷回话。
袁行又问:“敢问道友,连餐具一起,如何收费?”
汉子瞧了袁行一眼,才道:“一百零八。”
袁行取出一张储物符,将一百二十块灵石转入其中,随后递给汉子,汉子接过储物符,神识一探后,不由再次打量了袁行一眼。
此时,袁行突然向汉子传音:“对于此事,道友可有什么信息提供?”
汉子传音回道:“诸如此类的行窃事件,本阁以前从未发生过,在场道友都能作证,刚刚我接到侍者报告,才知道此事,具体经过并不知晓,不过在丛峥岗的散修中,不乏行窃的好手,道友若要追踪的话,可从那里入手。”
“多谢道友!”袁行再次取出一张储物符,将桌面之物尽皆收取,随即和面色委屈的许晓冬迈步离开。
“许师兄,众目睽睽之下,你的储物袋是如何被偷的?”袁行边走边问,声音颇为凌厉,若非他无端支付了一百多灵石,甚至想不理此事,直接拂袖而去,这些灵石几乎是他一半的积蓄,是以话语中不免带有怨气。
“我……我……”一遇挫折,许晓冬习惯性地话语打结,“那小贼假装酒醉,无缘无故地撞了我一下,随后我就发现,自己的储物袋不翼而飞了。”
“那贼人长什么模样?穿什么服饰?”袁行重点地问。
许晓冬呐呐道:“那小子身穿一套灰色劲装,体型瘦小,面容……面容没看清楚。”
“灰色劲装?”袁行神色一动,“那人我看见过,他走向了坊市出口。”
“那怎么办?”许晓冬心慌意乱,“袁大哥,求求你帮帮我,若此事被落雪师父知道了,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哼,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储物袋都看不住!”袁行声音微沉,“我们先去丛峥岗打探一下。”
许晓冬信誓旦旦:“袁大哥,我发誓,那些灵石一定还给你。”
两人举步走在坊道上,迎面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袁行在摆摊时,买走他全部符箓的那名男子,男子其貌不扬,若以许晓冬的标准,甚至有些猥亵,额角一颗漆黑大痣上,两根长长黑须随风抖动。
男子显然也见到了袁行两人,立即恭声招呼道:“在下蒋道礼,见过高人!”
“原来是蒋道友。”袁行淡淡回应,随即心中一动,又问:“蒋道友可曾见过一名灰衣劲装的男子?”
疑神疑鬼的许晓冬将蒋道礼瞄个不停,看得蒋道礼浑身不自在,不过他在听到袁行所问时,却瞳孔一张,悄声回道:“高人所说的,可是那个刚出坊市的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