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的声音像被剪碎了,不停地叫她名字:“救救我,宋宋,你救救我——我跟你结婚——!”
听起来还是给她的恩赐。
廖宋懒得掰扯,从大衣兜里掏出另一个手机拨了110,没什么表情:“叫我廖宋。你在哪?”
“我,我不知道……太黑了,你……能先帮我准备点现金吗……先……三——三百万吧,他们也没说要多少钱……”
廖宋答应的干净利落:“行。”
她话音刚落,通话便应声而断。
另一头的黑暗中,沈则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眼睛被蒙上了,什么都看不清。
人明明就在旁边,却一言不发。
要多少钱不说,什么目的也不说。
每一秒都无限漫长,也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终于开口,声音里沾了点温柔又不可思议的笑意,细究下去还带着阴狠。
“三百万,啧。沈先生,这么好的未婚妻,你为什么要跑啊?”
沈则听出了点端倪,挺直脊背忙不迭道:“你……需要?要就给你,我不会跟抢的您放心,她是你的!我们,我们婚约已经解除了,我一秒也不会纠缠她,我发誓,滚的——”
男人拿回没挂断的电话,垂着头笑了笑,落寞又粲然。
“听见了吗?”
“你像个垃圾回收站一样,廖宋。”
他轻声询问。
“我比垃圾还烂吗?”
廖宋靠着街边一棵杉木,望天,夜色浓得像深蓝天鹅绒幕布。
“裴董今天抽什么风?我看新闻了,听说您最近感□□业双丰收……”
她语气一顿。
“恭喜。”
廖宋一贯如此。
冷静,漠然,事不关己。
电话那头没出声,前面的事故车却传来动静。
是那辆被她追尾的黑色ur,后座的人下车,门关的震天响。
这声响在耳机里同时出现。
对方转身的瞬间,身形如冰雕般冻住。
雪势大了起来。
纷纷扬扬,落在男人的黑发上,他浑然不觉,面容没有血色,眼角冻得微红。
廖宋收了线,遥遥望了一眼。
人没什么变化,就是下车的速度比她想象的慢,撞完了连看一眼都懒得,让司机处理一切……不过也是他风格。
廖宋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男人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雪夜适合酒精、□□和重逢。
二十岁出头的廖宋会这么说,如今想法也依然没变。
这个尾她追的很值。
不过很快,廖宋就收回了这个想法。
二十八,体力竟然快跟不上了。
巨大的落地窗倒映着高楼夜景,夜景在她眼里颠簸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