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宋瞳孔猛然收缩,从沙发上站起来时膝盖狠撞上了茶几边沿,但她没什么感觉,脸色变得很冷:“到底是谁,玩这套有意思吗?我再说一遍,有、话、就、说。给你三秒,没话我挂了,这种扯淡游戏你他妈留着骗小孩吧。”
“三——”
她听过周元艾这个名字。
从他的嘴里。
“二——”
那一天她都还记得清楚,裴云阙第一次跟她聊起裴家。
他说裴立蕴,说那人其实是他的伯父,他跟伯父伯母之间,关系一直很淡。
“一。”
他还说到过他的父母,是廖宋自己问到的,他还记不记得。
他说当然记得。
裴云阙脸上鲜少见到那样的神情,像个孩童一样脆弱又温柔,只因为提起他母亲的名字。
——她很美,名字也好听。
——叫什么?
——周元艾。
在廖宋要把手机砸出去之前,耳机里终于传来人声,那是一道没什么辨识度的中年男声,嗓音有些抽烟过度的沙哑,他先是笑了几声,才缓缓开口:“小姑娘,这你就受不了,要砸东西了?那你知道了你的小男友每天都在干什么肮脏勾当,还要跳楼不成?”
廖宋知道,不管背后是谁,所有话术的目的都是引着人一头钻进死胡同,从回嘴第一句开始。
但她还是没忍住:“勾你妈的当。裴——”
“裴家是纳税大户,正经企业,是吧?”那头笑得开怀:“年轻人真好啊,天真烂漫。”
廖宋没说话,对方才状似吃惊。
“你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爬上来的?为什么去年公司主营业务转到了国内,今年还要让新继承人频繁跑国外?还是墨西哥边境这种地方,谈海岛生意吗?廖小姐,你跟裴氏公关的人也算是通过气,保他弃你,为了他的前路你也算做了点牺牲。那他到底在什么,以后要干点什么,你不会一无所知吧?”
“你想弄清楚的话,下个月十二号……”
廖宋直接断了通话。
对方要愿意说,她不介意听一听,但卖关子卖她头上——
以为她这种社畜的时间都很多吗。去他妈的,耽误她睡觉。
说要睡觉,廖宋却整整失眠了两周。
这两周里,她充分认识到一个事,裴云阙这人说一不二,说桥归桥路归路,就真的一个电话也不接了。
噢,或者说不接不太准确,三通以后被拉黑了。
廖宋借了许辛茹电话,一通以后就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