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一片安静,只能听到这座城市的风在呼呼地刮,刮得电话里都传来了窒息似的风声,听起来莫名像谁在很用力地吸气。
陈述厌还以为是对面信号不好,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可过了好半天都没听到回应,只听到对面在闷闷地刮风。
他只好又冲着对面“喂?”了一声。
依旧毫无回应。
……什么东西。
陈述厌更莫名其妙了。他把电话从耳朵边上挪开,心道现在的骚扰电话真是够敬职敬业,大年三十凌晨五点半就开始骚扰淳朴老百姓。
他刚要伸手挂掉电话的时候,终于,电话对面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响,盖过了那些风的呼啸声。
那窸窸窣窣的声响是好一阵手忙脚乱声,对面好像很慌乱,在乱塞电话。
陈述厌听得无语,伸手去按挂断。
可有个很耳熟的声音突然从电话对面传了过来。这声音十分恨铁不成钢,十分用力地骂了一句“你他妈傻逼吧操”——一听到这声音,陈述厌要去点挂断键的手就猛地一顿。
倒很快,这道久违的声音在电话对面的一阵手忙脚乱过后,就被赶鸭子上架地讲起了电话。
“喂,陈述厌啊?”
陈述厌一怔。
他有点反应不过来,端着手机愣了小片刻后,才讪讪地重新把手机贴到了耳朵上,很不确定地试探着叫了声:“钟老师?”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电话里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警队里的心理顾问,一位从海外留学归来的犯罪心理学高材生,是个名叫钟糖的男人。学历太高为人太狠说话一针见血套路一层叠一层,谁见了都得叫一声老师。
正所谓名字越粉,干事越狠。
干事儿贼狠名字贼粉的钟糖哈哈干笑了两声,说:“是我是我,呃……那个,你出门了?在哪儿?”
“……出来遛狗。”陈述厌说,“在家附近,怎么了吗?”
“那个……你别动啊!我现在叫人去接你回家!你上个vx,跟我共享一下实时位置!”
陈述厌:“……”
陈述厌默默回了回头,看向走回去最快只用十分钟的路,说:“不用了吧,我走回家也就十分……”
他话都没说完,钟糖就立刻打断了他:“不行不行!你在那儿千万不能动!你站到监控看得到的位置,找个亮堂点儿的地方——路灯底下!对对对去找个路灯底下!就在那儿等着!赶紧上vx!”
陈述厌又觉得莫名其妙了,但他知道钟糖干事情是讲道理的。
就这么默了片刻后,他就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是出事儿了。”钟糖倒不瞒着他,也不含糊,说,“你回家来慢慢说,我们就在你家小区里,我先找人把你接回来。”
陈述厌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答应了下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左右看了看,乖乖找了个在监控范围里的十分显眼的路灯底下,站定了下来,上了v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