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张幼菱得了空吃饭,热饭时从厨间的小窗看到了坐后院长凳上独自用餐的时荣,他上身系至领口的工作服已经脱去,只穿着白衬衣,领口微敞,好似终有所释放,大口大口扒着饭,心无旁骛。
张幼菱眼一亮,提前结束微波炉程序,端着半冷不热的便当快跑过去,装作偶遇,只为与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搭讪。
她在长凳另一边坐下,不自在地掍直了腰,男人看了她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张幼菱夹菜又放回去,终于忍不住侧头看他:
“时荣?”
男人筷子一顿,偏过眼来。
他眼睛黑深,自带一种幽窅的洞悉,她竟不敢与之对视,目光瞎跑闪跳,局促说:“经常看你在这吃饭。”
时荣仍是“嗯”了声。
张幼菱昂高脖子,继续没话找话:“你今天吃的什么?”
这是他们在剧中第一次说上话。
也是他们来剧组后第一次说上话。
男人掂高饭盒一边给她看。
里面米饭已见底,张幼菱笑了下,打趣:“只有饭吗?”
时荣说:“菜已经吃完了。”
张幼菱展示自己满满当当又排得很漂亮的菜色:“我还没动筷子,分你一点吧。”
时荣摇头说不用。
张幼菱起身,走近他,不由分说连夹两大筷子肉菜塞他饭里,嘀嘀咕咕:“别跟我客气了,都是同事。”
时荣诧然抬眸,迎着他目光的是女生酡红的脸蛋,逆光之下也清晰可见。四目相汇,张幼菱急扭过身子,坐回原处,不再吱一声,小口吃自己的便当。
男人瞥着她,一时半刻没有移眼,旋即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嘴角,接着吃自己的。
风灌满庭院,草木窸窣,花影摇曳,长凳上的男女一左一右,安静进餐。
他们隔着段距离,之间氛围却相裹着,萦出了一团无形的气场,不显山露水,但难扰难侵。
导演张了张嘴,最后念念不舍喊停。
下一秒,两人不约而同起身,板起笑脸,温情尽褪,分道扬镳。
☆、9
夜戏结束已经是一点多,季惊棠精疲力竭地回了酒店。
她好一阵没接本子了,习惯了懒人模式,一时半会还不能适应这种高强度的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