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惊棠,反正你总要嫁人的,不如找个最熟悉的当老公?”
……
一年尾声来临时,张其然收到了时尚杂志的邀约,他跟助理要来了晚宴名单,发现季惊棠也在里面。
他兴冲冲地去对消息:“红毯一起?”
女人的回信很是抱歉:“对不起哦……公司要求要跟这部剧的男主演一起走红毯。”
张其然深吸一气,在压抑里妥协。
当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红毯昭告着璀璨星途,锦绣花路。
季惊棠就坐隔壁席。
间歇冲女人投去目光时,张其然都会收到她或摇头或摆手的暗示。
他视而不见,女人便在短信里气势汹汹地提醒他别这么明目张胆。
到后来,就不再看他一眼,如陌路人一般。
郁闷之下张其然喝多了酒,摇摇晃晃被助理搀上车后。
百感交集,他整个人都走向失控,躬身坐在椅子里痛哭流涕:“我不想当演员了,小涂,我不想演戏了,我演得好难受啊,为什么戏里要演,现实中还要演,我好累,好想回到过去啊。”
他鲜少崩溃,小涂有些诧异,但还是语重心长开导:“其然啊,我知道你拍戏累压力大,但忍一忍是能过去的,别说胡话了,多少人羡慕你,你还想回去送外卖吗,送外卖就比这轻松了?崔老师可对你给予厚望。”
窗外灯火连衔成星海,它们逐渐模糊,又凝结成一张女人的脸。
他的女友,他的小棠,他的挚爱,他的池塘。
他毁坏自己,给了她想要的一切,可她却不再属于他,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张其然失魂落魄地回了公寓,倒在大床上,给女朋友弹视频。
漫长的等候过后,系统提示对方可能不在。
他啪得把手机摔远,看它被墙面撞得四分五裂。
张其然头痛欲裂,昏沉沉睡了过去,梦里滑过无数面孔,最后只剩他自己,躺在无边无际及的黑暗里。
他恐慌地四处摸索,突然碰到一具温软的躯体,他手忙脚乱地把她拢来怀里,低声问:“是你吗,季小棠?”
他笑起来:“你还是舍不得我一个人待着是不是?”
女人并无回应。
他往上抚摸,触到女人面庞时,掌心猛一下湿濡了,但又不像水,粘稠而冰冷,他只能拿起手机来照。
过嘉禾在幽森的光线里死瞪着她,半边脸血液汩流,连眼球都被浸红。
张其然惊起,大汗淋漓。
他连滚带爬地下床,拼凑好手机,拨着给季惊棠。
女人总算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