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面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感受到诚意,pn终于没忍住,伸手摸了摸祝愿的头,缓缓地摩挲,动作轻柔,手掌下的发丝光滑柔软,比她的性格温驯。
当祝愿的表情由迟疑转为惊讶时,pn揉乱她的头发,手收回来,笑着说:“你怎么总染稀奇古怪的颜色,别折腾头发了,小心变秃。”
祝愿用手指耙耙头发,“干吗在我真挚的时刻捣乱,没见我正宽慰你吗?”
“对此我表示感激”,pn嘴边挂了抹笑,深深地看了祝愿一眼,随即垂下眼帘,“那种事我并不在意,被嘲笑无能,不是男人,尊严扫地,随便什么都无所谓,刚好不用逢场作戏,沙惕觉得我绝后的人会死心塌地供他驱使,你没确认我身份前,大概也听到过类似传言,说我是沙惕养的看门狗?”
“呃……”祝愿尴尬不已,在沙惕的极乐宫吃喝玩乐那次,她貌似暗地里骂过pn看门狗,“哈哈,怎么会有那种说法,我完全没听说过。”
pn看她面带愧色,立刻猜到,“你的样子可不像没听说过,或许,你还骂过?”
祝愿摇头强烈否认,“绝对没有,我是那种背后说闲话的人吗!?”
可爱的家伙,都写在脸上了——pn没说破,盯着她笑。
那个有点小坏的自己快无所遁形了,祝愿咳嗽一声,转移话题,“你付出那么大代价,效果显著,聚会时没人敢往你身前凑,独来独往,也不会惹非议,既然美人计对你无效,别有用心的人估计就消停了。”
“并没有”,pn尝了口龙舌兰,味道很冲,留在味蕾的辛辣感经久不散,喉咙像点燃一把火,非常刺激,但随后微醺的愉悦感渗入四肢百骸,让人想再来一杯,他舒眉一笑,“你说了,人是感情动物,总有些自以为是的人觉得我空虚寂寞冷,想方设法安插眼线到我身边,美其名曰照顾我,家里没有女主人的确是漏洞,为了补漏,我找来婵美填补虚位。”
“等等,找婵美?”祝愿追问,“我听到的版本是婵美救了你,为报答她,你才认她做妹妹,带在身边生活的。”
pn挑眉,“看来我的事你打听了不少。”
祝愿小声嘟囔,“这叫摸底”,心说,调查嘛,当然要巨细无遗喽。
pn不与她计较,更正道:“正确的版本是我给了住在贫民窟的小姑娘一个选择,跟我走,或者留下做皮肉生意——”
祝愿忍不住打岔,“在那之前,你是不是知道谭大公子和婵美的事?”
“他的手下到处找他,还砸了达盖达一个黑帮控制的妓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
pn仰头将剩下的龙舌兰一饮而尽,烈酒灼心,一些被刻意忽略的情绪随着酒精翻涌,嘴角牵起,笑得极勉强,“我不是好人,之所以找婵美是为了牵制谭明智,倘若他还记得婵美的话。”
祝愿脱口问:“你不担心婵美背叛你?”
pn眼神闪烁,“她祖父在我手上。”
祝愿记起,“哦,那个叫古伯的,你东枝度假屋的管家。”
酒杯折射灯光,明暗不一,为pn深潭般的眼眸染上几许黯然,他自嘲,“我做事都有目的,何曾发过善心,说坏人也不为过。”
哎哟,这位大哥酒后吐真言,还自我批评上了,跟谁装善良呢,想让她这种不够善良的人无地自容吗?祝愿十分不赞同,翻着白眼说:“哇,你这样叫坏人,那我岂不是坏到底了,你把婵美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给她安稳富足的生活,帮她照顾家人,就算在晚宴面对谭明智,你也给婵美选择了呀,她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也可以嫁给桑达,或者离开这里去过她想过的生活,可她偏偏选了谭明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假如我是你,就物尽其用,通过她找谭明智要好处,不不不,至少交换谭氏集团一个股东位置才够本。”
pn正喝酒,听到她这番高论,差点儿呛到,“你也太不加掩饰了吧?倒也不错,你这种性格不会得忧郁症。“
祝愿反驳,“我刚到金三角那会儿别提多忧郁了,千头万绪,不知该往里入手。”
pn揭穿她,“不会啊,我怎么觉得你如鱼得水,逢场作戏的场合也游刃有余,乐在其中呢。”
“你以为谁都能做到像你一样自虐般约束自己?”祝愿拍拍胸口,“我相信酒肉穿肠过,信义心中留,做大事不拘小节之类的金句,你以后也别为难自己,把药停了,养好身体,知道吗?”
pn被一种柔软的情绪俘获,那个被苛待的自己沉浸其中,久久不可自拔,久到祝愿看他的眼神变得关切,才如梦初醒,开玩笑似地说:“好的,也请你——发挥积极向上的乐观主义精神,无风无浪地,开开心心地……长命百岁。”
祝愿无语,“搞笑,你在说临别赠言吗?”
“是祝福”,pn轻声道,稍顿,换成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说佟少民吧,你都查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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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零壹☆接受命令
蜂蜜水冒着热气,祝愿问pn,“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