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什么动静?”
大半夜的,外面还叮叮当当烛火通明的,也不知道在闹些什么。
阿舟应声出去看,回来时脸色有些怪异:“……说是在搬东西到正院去。”
“现在?”程柔嘉吃了一惊。
薛靖谦承袭了爵位,确实应当搬去历代侯爷所居的正院。
可这个时刻,天都还没亮呢……
有这么急吗?
她正想着等天亮再搬过去,徐妈妈却已经穿好了衣服过来了:“娘子,快起身吧,崔妈妈那边说咱们现在就得搬。”
侯爷许多日不曾踏足东厢房了,崔妈妈为人公允不曾刻意刁难过,却也得给她这个面子。她既然说要搬了,多半也是薛靖谦点头了的。
程柔嘉便蹙眉点了头,窸窸窣窣地穿好了衣物,哈欠连天地跟着一道出了门,在薄凉的月色里往正院去。
到了那边,果然也是一派热火朝天之象。
程柔嘉脚尖冻得有些发麻,暖炉在手也不顶用,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阿舟看的心疼,忙去请示崔妈妈:“……娘子还在风寒当中,受不得凉,不若先找个厢房让她歇歇脚,暖暖身子……”
崔妈妈却皱了皱眉,摇头叹息,指了一个方向:“去那边。”
阿舟愣了愣:“那不是院里的正房吗?”
她们去住,未免僭越。
“你理解错了。”崔妈妈摇了摇头,“是正房旁边的耳房。”
阿舟脸色一变。
程柔嘉也走了过来,听到她这般说,搓了搓手:“是侯爷的意思吗?”
崔妈妈点点头,面色有些为难:“侯爷说,娘子既是通房,就该以通房的起居为准,住在耳房才是正理。”
“我知晓了。”
她点点头,面色没什么变化,徐妈妈和其余下人便在她身后鱼贯着跟上。
崔妈妈却再度伸出手:“照府里通房的规矩,最多有两个小丫鬟伺候,像徐妈妈这样的老人,不能呆在您身边了。”
倒没想到,他连徐妈妈也要收回了。
可见,是真对她冷了心了。
程柔嘉低着头答了一声“明白”,和徐妈妈简单告了别,便带着阿舟走了。
“红绸去哪里了?”程柔嘉皱着眉。
“奴婢也不知道,方才去房里寻她,也没瞧见人。”
天边落下微小的雪粒,程柔嘉拢紧了斗篷,心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徐妈妈在她身后遥遥地看,叹了口气:“没想到,从前那样得宠,如今却被打回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