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他的好,让他陷在他给的爱情里不可自拨,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遇到更好的人,但他知道,至此之后他再也不会这样子去爱其他人了。他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却抛下他开始了新的生活。他的离开带走了他的生活,他只能留在原地守着回忆画地为牢。
路嘉最近一段时间总时不时犯些恶心,他看着纪梓渝不停的灌着自己酒,几次阻拦的动作都在对方的眼泪里化作了纵容,她的心像被紧紧攥在手里,攥的发疼:“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喝,难受的不还是自己吗。”
喝到最后,她看着纪梓渝神情恍惚一瞬,转而眼眸明媚起来,他像个孩子似的惊喜而急迫的摔下沙发隔着虚无的空气挽留着什么。
他的世界回到了萧亦孑离开的那天,同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他追着他的背影哭喊着说着:“别走,至少今天别离开了,求你了~”
那个身影顿在原地,声音像是穿透地狱而来,他温柔的叫着他的名字却告诉他:“放手吧,他们说的对,我们,早就该结束了。”
他哭笑的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失神的喃喃道:“哥哥,一直告诉自己,我只是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不一定非要跟你一辈子走下去。分开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这辈子,我就是想跟你一直走下去。”
她蹲到纪梓渝身边,手臂刚触及他的胳膊,对方身体猛的一震,眼神中透着惊吓,路嘉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让对方缓了片刻:“已经喝太多了,别在喝了。”
纪梓渝点点头,靠坐在沙发上,思绪还牵挂着方才那个将要离开的背影。脖子枕着沙发靠垫,身后的柔软告诉着他——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他望着天花板想到他们曾经也交换过信物,那时候他拿着白色的玫瑰花插在他口袋笑着说他像新郎官。如今他真的是新郎官了,同样的面容,同样心动的感觉,可他却不是他的新郎官了。他顺着沙发滑坐下去躺在路嘉腿上视线不对焦的四散着轻声低语着:“我也想和他百年好合。”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纪梓渝翻腾的起身去厕所吐了半天。出来时路嘉一个人隐在沙发角落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蜷缩着呆坐在沙发上,他靠过去干哑着嗓子问道:“不是不舒服吗?怎么坐在这里啊?”
路嘉回神眼神中除了无助还夹杂着些其他情绪,她的看着纪梓渝半晌后开口道:“小渝,我好像怀孕了。”
他的酒仿佛瞬间醒了过来,他眉头有些发紧:“这种事不要乱猜,你在这儿等我。”
酒味在屋子里萦萦绕绕,他靠着墙壁等在一旁,洗手间的门随着路嘉的动作发出一丝不明显的响声,路嘉一副可笑的表情说道:“老天还真会开玩笑。”
孩子是谁的,这种问题根本不用问。他们俩都是死心眼,他就是醉的再不清醒也不会认为路嘉会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还搞出个孩子来。他打开窗户让满屋酒气散开,淡然的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路嘉把手轻轻覆着腹部感知另一个弱小生命的存在,她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想好。
他看着路嘉和许柯一路走来的历程,没有人能比他更能体会路嘉心里那份深情与渴望,他没办法冷冰冰的告诉路嘉:“把孩子打掉吧,他来的不合适,也不适合来。”
之后的几天路嘉常常捂着腹部发呆,发起呆来通常会在沙发上傻坐一天,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决定还没有下好,她就接到了许柯女朋友的电话。
纪梓渝再接到路嘉电话时,她已经揣着肚子里的小包子,独自一人跑到了大洋彼岸。
萧亦孑结婚后,纪梓渝依旧会去花店偷偷看他,他的花再也没有送去过生达大厦,也不知那个在二楼等待的人还会不会继续等待。
心底那隐隐的盼望驱使着他的行动,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了萧亦孑公司楼下。他望着楼上的人影逆着人群捧着透着风的心跌跌撞撞的跑开。
他在心里反复问这自己:“纪梓渝,你到底还在期望什么呢!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萧亦孑推开程嫣双手撑着玻璃看着纪梓渝跑远的身影。他心想,那小傻子一定难过极了,一起遇到搭讪的那小气鬼都嫉妒的眼红,现在这回怎么哄好呢?
想到着,他站在原地落寞的笑了起来,他在想什么呢?!他已经不用在哄他了。他们俩已经分开了。
那天之后纪梓渝再也没有去过花店。他让店员把花店转了出去,承租的人他没有见过,花店他也再没有回过。
纪梓渝去国外陪路嘉小住了一阵子。转眼一个秋天随着光秃的树枝,萧瑟的街道过完了。
11月p市筹备了一个慈善绘展,纪梓渝转机回国去了p市。展会很顺利,他的画以高价卖出。他的那幅画是一幅组图,画展开始前,第二幅作品尚未完成,他只好先送了完成的一幅。纪梓渝到的时候买家已经走了,那人留了张卡片给他,言语间偶有评价多为鼓励。他从主办方那里要得对方电话,回拨过去想约对方见面,将刚完成的第二幅画送给他。
对方犹犹豫豫几番折腾才跟他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起初对方几番折腾让他心底攀升一丝贪婪的念想,他幻想,那副画的买家是他的心上人。直到见面,他为自己编织的旖丽幻想才终于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