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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他点点头。

&ldo;她‐‐她有没有任何身心不平衡的地方?噢，我不全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有个感觉，觉得如今她好像有什么很不对劲。

她是那么地孤立、平静得令人感到不太正常‐‐有时候我怀疑在她那种平静的态度之下是不是包藏着什么。我不时有种感觉，觉得她深藏着非常强烈的感情。我不大清楚是什么样的感情!

不过我确实感到她不正常。一定有什么!这令我感到担心。我真的感到屋子里有种影响到每个人心情的气氛在。我们每个人都感到神经紧张、心神不宁。可是我又不知道是什么。而且有时候，汤玛士，令我感到害怕。&rdo;

&ldo;令你感到害怕?&rdo;他缓慢、怀疑的声调令她有点紧张地一笑。她提起精神。。

&ldo;听来是荒唐‐‐不过这正是我刚刚的意思‐‐你的来到对我们大家都好‐‐可以冲淡那种气氛。啊，到了。&rdo;

他们的车子滑过最后一个弯。&ldo;鸥岬&rdo;坐落在俯视河流的一处岩石高地上。两侧都是陡峭的断崖。花园和网球场设在房子的左翼。车库‐‐后来增建的‐‐就在路的尽头，房子的右翼。

玛丽说：

&ldo;我把车子开进车库就来。哈士托会招呼你。&rdo;

老主仆哈士托见到老朋友一般高兴地跟汤玛士打招呼。

&ldo;很高兴见到你，罗伊迪先生，这么多年不见了。夫人也会很高兴见到你。你睡东厢，先生。我想你可以到花园去，大家都在那里，除非你想先到房间去。&rdo;

汤玛士摇摇头。他穿越客厅，走到开向庭院阳台的窗门前。

他站在那儿观望了一会儿，没有人发现到他。

阳台上仅有的人影是两个女人。一个坐在回栏的角落眺望河流。另外一个正在望着她。

第一位是奥德莉‐‐另外一位，他知道，一定是凯伊&iddot;史春吉。凯伊不知道有人在看着她。她的脸上表情表露无遗。汤玛士&iddot;罗伊迪也许不是个对女人观察入微的男人，但是他还看得出来凯伊&iddot;史春吉非常不喜欢奥德莉。

至于奥德莉，她正望着河流出神，似乎不知道另一个女人在那里，或是有意漠然处之。

汤玛士&iddot;罗伊迪已有七年多没见过奥德莉&iddot;史春吉了。

现在他正仔细地研究着她。她变了吗?要是真变了，是怎么变了?

是变了，他认为。她变得瘦些、苍白些，整体看来更给人一种轻飘灵妙的感觉‐‐不过除此之外还有，还有他说不出来的改变。好像她每一刻都在束缚着自己，留心警戒着‐‐时时密切注意她周遭所发生的事情。他想，她就像一个深藏着秘密的人，但是，藏着什么秘密?他对过去几年中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知道了一些。他准备面对她的悲伤与失落感‐‐然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就像一个手里紧紧握住宝贝的小孩子，随时注意保住手中握着的秘密。

然后他的眼光移向另外一个女人‐‐如今是&ldo;奈维尔&iddot;史春吉太太&rdo;的女孩。是很美，玛丽&iddot;欧丁说的没错。而且令他想像是个危险的女人。他想：如果她手上拿着刀，我可不放心让她靠近奥德莉……然而为什么她会恨奈维尔的前妻?那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奥德莉如今已经跟他们毫无瓜葛。

阳台上传来脚步声，奈维尔从屋角那边过来。他看来温煦，手上拿着一张画报。

&ldo;这是份画报，&rdo;他说，&ldo;找不到另外的‐‐&rdo;

然后两件事情一分不差地同时发生。

凯伊说：&ldo;噢，好，给我。&rdo;而奥德莉几乎心不在焉，头也不回地伸出手来。

奈维尔僵在两个女人之间，脸上出现一点尴尬的表情。在他开口之前，凯伊提高嗓声，有点歇斯底里地说：

&ldo;我要。给我!给我，奈维尔!&rdo;

奥德莉&iddot;史春吉转过头来，吃了一惊，收回伸出去的手，略显困惑地低声说：

&ldo;噢，抱歉。我以为你是在跟我讲话，奈维尔。&rdo;

汤玛士&iddot;罗伊迪看到奈维尔&iddot;史春吉的脖子一阵涨红，快速向前移动三步，把画报递给了奥德莉。

她迟疑着，尴尬的态度显现，说：

&ldo;噢，可是‐‐&rdo;

凯伊把椅子重重往后一推，站了起来，转身往客厅的窗门走去。罗伊迪来不及避开，她就一头撞上他。

她吓得缩成一团;他向她致歉，她看着他，这时他明白为什么她没看到他，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一-愤怒的泪水，他想。

&ldo;喂，&rdo;她说，&ldo;你是谁?噢!对了，从马来亚回来的!&rdo;

&ldo;是的，&rdo;汤玛士说，&rdo;我是从马来亚回来的。&rdo;

&ldo;我恨不得我是在马来亚，&rdo;凯伊说，&ldo;除了这里什么地方都好!我厌恶这卑鄙的房子!我厌恶这里的每一个人!&rdo;

这种激情的场面一向令汤玛士受惊。他小心地注视着凯伊，同时紧张地低声说：

&ldo;啊‐‐嗯。&rdo;

&ldo;要是他们不小心一点，&rdo;凯伊说，&ldo;我可要杀人了!不是杀掉奈维尔就是外头那只白脸猫!&rdo;

她快步掠过他的身旁，走了出去，&ldo;砰&rdo;的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