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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烟被点起来的时候，傅展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了，如果说开始的时候，k占了99的优势，那么现在他的1点胜算至少变成了60。打倒k的并非是他的话术，而是他心中充斥着的恐惧，他要做的无非是提供第二个选择‐‐现在想想k最开始的算盘，简直是孤注一掷得荒唐，一对破三也敢赌博，他哪来的胆子？

不过，傅展的底牌也很烂，全靠bffg，他把烟递给k，也向四周散了一圈，大部分人并没接，而是警惕地望着他，傅展也不介意，随手抽了一根己贪婪地吸了一口，&ldo;我能理解你的感觉，说实话，我和你一样无奈‐‐我也并不情愿做他们的信使，把东西送到开罗。只是，兄弟，说了你别介意，比起美国人，还是他们更可怕，你说对吗？我们也只是两个普通人，无权无势，沾到了这个事，你能怎么办？你没有任何选择，没人能做你的后盾，你只能听命行事‐‐也许我们都是一样的，是不是，兄弟？&rdo;

k垂下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苦笑起来，&ldo;普通人？&rdo;

他抬起头，从雇佣兵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燃了深深吸了几口，&ldo;有这样的普通人？为了追捕你们，我死了20个特工‐‐这都是我的罪证，你们真不是中国人的特工？&rdo;

&ldo;平民百姓，如假包换。&rdo;傅展说，&ldo;顶多就是身手利落些‐‐个人爱好，也是运气好，不然早死了。&rdo;

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就是傅展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一开始没带上李竺，这条路，他一个人很可能走不到现在。

&ldo;那你们的表现……&rdo;

&ldo;都是普罗米修斯在背后做的后勤。&rdo;傅展说，k想问个清楚也是情理中事。他会问就证明有兴趣，&ldo;不然你以为h是怎么被我们反蹲的？&rdo;

他提出h就是为了提醒k，他有一个同伴已经率先重新选边了。人类心理的破窗效应绝对不会有错，cia内部肯定有内鬼，老同事也做了同样的决定，他心理就会比原来更容易转圜得多，k现在的处境和h比要更艰难得多，他为什么不能重新选呢？

但，这句话没收到意料中的效果，至少k没有如他所想的急急追问细节，询问加入&lso;普罗米修斯&rso;能带来的好处，反而低下头不知盘算起了什么，傅展心里一沉，他有种感觉：事情可能不对劲了。

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难以解释，他瞟了李竺一眼，想得到什么提示：她什么都说了吗？可并不像啊，je也不是这么说的‐‐

李竺的眼睛瞪得很大，看得出来是想传递什么，一定有什么细节是他应该注意而有所疏忽的，但这不可能，所有的细节他都想过了，不论是美国人还是盗火者，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们意识到他的身份‐‐

&ldo;呵呵呵……&rdo;还没想到答案，k依旧垂着脸，但低沉的笑声已经传了出来，&ldo;你是个说故事的能手，是不是？david‐‐但这并不能解释，李小姐昨天对je的心理攻势，都是平民百姓，你们找谁来向劳勃开价呢？&rdo;

什么心理攻势？她说了什么？他自然什么都没听清，但已意识到坏事。这时候去掏枪也来不及了，双手刚握成拳，傅展就又松开了：没用，枪都还在手上，人太多了，直接打肯定是没用的。

&ldo;‐‐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do;表面上，他仍做出惊慌、质疑与着急的样子，就像是每个被冤枉的人一样急于解释，&ldo;但是，我们能找到人开价，是因为我们遇到了能传话的中国人‐‐&rdo;

&ldo;够了！&rdo;

k的枪口重新抬了起来，这个长相平凡的中年人面部扭曲，鼻孔翕张，就像是刚抽了一根过劲的烟，&ldo;我对你们的真实身份不感兴趣‐‐关于我你们要知道的事，就是我永远也不会像h一样选择，我永远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这就够了。&rdo;

&ldo;但‐‐&rdo;

&ldo;我对我的处境比你们都要清楚得多，&rdo;k已经镇定了下来，他像是为刚才的动摇感到羞耻，更有股恶狠狠的劲儿，咬着牙说，&ldo;也许你们是最后的赢家，你们会怎么说我？邪恶总是包含着自我毁灭的种子‐‐这就是你们看待我们的方式，是不是？&rdo;

&ldo;也许你们是对的，也许我已经输了，而你们终究会赢。&rdo;他完全冷静了下来，唇边甚至重新跃上了笑容，&ldo;但你们永远不了解真正的力量‐‐也许有一天，邪恶确实会自我毁灭，但它也会带着全世界一起，全世界就是它的自我，我们就是全世界。&rdo;

这句话，是死河谷一个濒临崩溃、走投无路的失败者对胜利者放出的狂言，但同时也夹带了在全球水域摇曳的航母，遍布五大洲的基地的力量，这股纯粹的权威让人无从反驳，只能保持静默‐‐这样的力量，确实是值得有人对他怀抱点信仰的。

而k露出平静的微笑，咔嗒一声按下了保险栓，重新把枪口对准了李竺。

&ldo;而现在，失败者打算玩个游戏。&rdo;他说，语气甚至可以说是甜丝丝的，这种甜凝聚了人类社会最冰冷的恶意，&ldo;我打算守诺‐‐经过仔细考虑，我的确考虑放人回去，总得有人把故事流传，对不对？土著人以前就是这么做的。&rdo;

&ldo;但，我只打算放一个人走，谁死，谁活‐‐&rdo;

他才说到故事流传，傅展就完全摸清楚他的套路了，他心底急速地计算着整个场地的地形，人员的战斗力与策略，几乎是k的&lso;你们自己决定&rso;才刚落定，他就紧接着说道。

&ldo;她死，我活‐‐来这一次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做了决定，她死，我活。&rdo;

可能从来没有人能这么快就下这个决定，河谷里一片静谧，甚至连k和雇佣军都瞪大了眼睛，傅展泰然自若地面对他们的审视，而李竺第一次有了动静，她双眼泛红，呜呜地挣动起来，带动着长杆，发出了一阵阵晃动的声音……

第66章达尔富尔（7）

苏丹达尔富尔死河谷

没人不喜欢看狗咬狗。

这是一条普适性真理，从纽约到开普敦，没人不喜欢看两条狗失去理智，彼此争斗，人们甚至付大价钱来看这种事，那些地下拳场，还有存在于传说中的暗网杀戮直播间，就靠人性中的这点阴暗存活。k几乎要乐出声了，他不知道自己更喜欢哪一面，是男人这坦然的无耻，还是女人满心气愤，却什么也说不出的憋屈。

如果给她们两把枪的话，会怎么样？这个念头冒上脑海，极有诱惑力，但k还是把它按灭了，他知道自己几乎已经成了弃子，行动总部呈现半荒废状态，他来苏丹，除了已入账的行动经费以外，什么后援都没有，甚至连验证hash值真伪的软件都不给他，大人物不想让他知道更多了，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会被牺牲掉‐‐对这件事k并不去多想，他现在只想着眼前此刻，只知道自己绝不会像h一样，为了活命，对原本不屑的低等国民摇尾乞怜。

给他们刀吧，他想，冷兵器有代差，两个手持匕首的人在枪口下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应该会听话地上演一出搏斗的好戏。这正是他想看的‐‐杀死一个殉道者，是对她的成全，他想要毁掉的正是他们的优越感，让他们露出獠牙，狠狠地互相撕咬，撕出血那是最好。

以后他该怎么样，他会怎么样，是在监狱度过余生，还是他们也准备让他死于离奇的心脏病？这个念头，说是不想，但其实也一直隐隐回荡，让他心浮气躁，差一点就下令把连李竺解开‐‐但好在，他始终还是个出色的特工，k稳了一下，又决定还是别这么冒险，他转而撕下李竺脸上的胶布，&ldo;那，你呢，李小姐，你的看法是什么？&rdo;

李竺刚张开嘴就冲傅展吐了一口唾沫，嘶哑着声音大骂脏话，&ldo;伪君子，谢谢你为了拯救我做的微小努力。&rdo;

&ldo;我已经守诺了，我的确回来找你了。&rdo;傅展回答得还是那么自然，这人的脸皮的确令人佩服，k对他印象深刻，难怪他在商界这么有作为。&ldo;很感谢你在危难时刻主动留下来断后，李小姐，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的确想和你一起回去，但是‐‐&rdo;

&ldo;我是主动留下来的吗？我是吗？&rdo;李竺挣动得更厉害了，她看起来就像是想从傅展身上生咬下来一块肉，如果这块肉刚好在喉咙那就更好了。&ldo;你他妈‐‐&rdo;

bastard、otherfucker骂多了，她开始骂着说中文单词，k的笑容有些失色，他轻轻抽了李竺的后脑勺一下，&ldo;说英文。&rdo;

&ldo;杀了他。&rdo;李竺从善如流，转头要求，&ldo;杀了他，放我走‐‐他更无耻，他应该死。&rdo;

狗咬狗通常包含着互相攻讦，不过李竺的话居然罕见地让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李竺急切地恳求，&ldo;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