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茨海默症不会这么突发,易庭谦身边人早没发现他不对劲吗?怎么还能让他在公司里发病留下这么晚节不保的事?」
「附议楼上。我愿意出五毛发起众筹,寻一位勇士去医院一探究竟。」
「难道不是老年痴呆吗?那还能是什么病?话说他就这一个儿子,对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这么一想好像突然有点可怕。」
……
晚上时顾衍跟她见面。
整个晚饭间她很沉默?,脸色似乎也有点阴沉——这是他又一个觉得奇异的地方,她父亲的病对于她来说,不是伤心,也不是痛快,而是阴沉。
「你要去看他吗?」
那顿饭结束时他问她。
她沉吟片刻:「过两天去一趟。」
「用不用我陪你?」
她摇头,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天之后的周末,他们照例约在公寓见面。那天他有事回来的晚,进门时客厅里亮着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他瞟了眼墙上的钟,脱了外套走进来。她阖着眼懒洋洋倚在沙发上,脸颊微微泛白,腿前的茶几上两瓶红酒已经见底,第三瓶才刚打开。他站在桌前略微皱眉,她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楚是他,傻笑一声,挣扎坐了起来:「你回来了……陪我喝一点……你怎么又不高兴……」
他板着脸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瞟了眼酒瓶上的浓度标注,制止住她伸过去的手腕:「别喝了。」
她悻悻收回手,小声抱怨:「好烦。」
他把那瓶酒推远,沉淡看她一眼:「我烦?」
她手撑在膝盖上低着脸,几乎要将身体折起来似的,许久,缓慢摇了摇头。
「我今天去医院……他已经认不出我了……」
顾衍面无表情收拾着桌上的狼藉,应承起她来仿佛不带情绪:「是吗。」
她低低嗯了一声,断断续续叙述:「今天……护士说,易总,这是您女儿……他摇头,不认识……然后……然后那护士又说……她说,这是您儿子的妹妹……他就慢慢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