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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于是，仿佛在印证她的想法似地，维琳娜看到一张玻璃柜里有三只家兔，一个挨一个地胡乱躺着，耳朵垂挂着。另一边，一张玻璃柜内，有一条不成样子的巨蜥，身子扭曲得跟盘龙一样，龇着牙，朝天仰卧。还有一只褐熊偃卧在带铁条的玻璃柜内，就象正睡在巢穴中一样。

&ldo;快到了，马上要看到睡美人了。&rdo;罗登柯向维琳娜微笑了一下，领着她走向一具特大的玻瑞蒸釜。这是间密闭的玻璃小屋。正中底座上躺着一条四肢僵直的大狗，狭长的嘴脸上套着一架仪器，带有绛黄斑纹的白色皮毛仿佛刚刚梳理过。&ldo;就是它！&rdo;院士得意地说，&ldo;从玛丽娅&iddot;鲁拜尔托芙娜手中接收到我们这里的全过程，简直没法儿细说。七年两个月带九天……多想再等上三年！不过，威耶夫催得很急。&rdo;

&ldo;威耶夫？跟威耶夫有什么关系？&rdo;

&ldo;怎么没有？极有可能，跟今后飞出银河系的远征有关，运行途中宇航员将处于休眠状态……&rdo;

&ldo;就是说，不久之后，这里会出现……人？&rdo;维琳娜手指着玻璃柜。

&ldo;您是第一名，是不是，可能，是您……&rdo;院士艰难地吸了口气，&ldo;如果，明天得出的试验结果是成功的，那我们可以进一步商定：是不是由您来接替我们的拉达的位置。&rdo;

维琳娜出神地注视着睡熟了的大狗：

&ldo;我听说过一个斯堪的那维亚女人的故事。一百多年之前，有这么一个得了嗜眠症的女人，一觉就睡了二十年。&rdo;

&ldo;睡醒之后，就要人家把她的女孩儿递到她怀里来？可是，站在一边的女孩儿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姑娘？&rdo;

&ldo;据说，这位妈妈并没有能成为自己女儿的同年人。一年后，她就苍老了，死去了。&rdo;

&ldo;冬眠‐‐不同于嗜眠症。全部生命活动整个儿中止。当然罗，如果要不发生不可逆过程的话，应该学会使一切重新恢复。&rdo;

&ldo;为什么您选择的试验对象是狗，而不是猴呢？&rdo;

&ldo;您以为，亲爱的，猴比狗更近似人类？&rdo;院士略带玩笑地问，&ldo;我有时也这样想，人类自命为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生物，并且把动物的一切智慧表现全视之为动物本能。这是不是有些过于目空一切了。我在把拉达催眠之前，对它进行过多次实验。很难找到比它智力更发达的动物了。猴子只是模仿人。狗在恪守它的职责方面，决不仅仅是单纯的模仿，而是一种自觉完成任务。还有忠诚？对主人的挚爱？牺牲自己的精神？狗能够摒弃保全生命的本能毫不吝惜地献身。厮守在自己主人墓前哀叫的家犬难道还少吗？甚至，有的狗痴立在栈桥上徒然地等待永不返回的罹难的海员……难道说这都是一种条件反射？拉达引起我许多想法……&rdo;

&ldo;请您跟我多谈谈拉达的事儿吧。&rdo;维琳娜要求道：&ldo;我正想接替它在玻璃密闭室里的位置呢。&rdo;

&ldo;接替不接替，我们过后再谈，我先跟您说说拉达的故事……请您设想一下……我制造了一台仪器，拉达可以通过它来讲话……&rdo;

维琳娜吃惊地望着学者。

&ldo;我应该表示惊讶，还是表示赞叹？&rdo;她问。

&ldo;该耐着性子听。我可以向您解释一下，为什么对于您的要求是否可以答应，要取决于这一条沉睡了七年的生命苏醒后的情况。&rdo;

&ldo;它能说出话来？&rdo;

&ldo;正是。狗之所以不讲话，决不是因为它的智能不够。鹦鹉也能讲话呢，而且，并不是单纯地学舌。二十世纪内的一项试验证实：一对训练好了的鹦鹉热烈交谈时，使用的句子有五百个。&rdo;

&ldo;拉达呢？&rdo;

&ldo;拉达的舌头不灵便，不象鹦鹉。我常想给狗舌头动一次手术，可惜我的两只手开始颤抖了。&rdo;

维琳娜整个身子朝前靠了靠：&ldo;它说出话来了吗？……没动手术。&rdo;

院士莞尔一笑。他走到密闭的玻璃小屋前，从旁边的立柜里取出一具不大的盔形面罩，面罩上有条电线连接在一个如同老式收音机的小箱子上。

&ldo;大家都知道，分院士说，&ldo;很久以来，就试验着用聋哑人语言来训练动物了。这种语言传达思想时，不是通过声音而是通过动作，这方面我缺乏研究。我期望从狗身上取得的成果会比从长尾猴身上的要大些。人类语言的发音是由于声带的收缩和口腔的动作，这一切全伴随着大脑的明晰的脑电波，这也跟身体肌肉的每一次有意识的收缩一样。二十世纪中，人们就根据这个原理制作了由脑电波控制的假手。大脑向不复存在的肌体发出信号时，假肢便代替失去的肢体动作。&lso;机制假手&rso;的大小外形都和真手一样，能够完成想望中的一切动作：使用小刀、汤匙、螺丝起子，乃至弹奏钢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利用产生或变换某种意念时的脑电波呢？为什么不能使这些脑电波带动摹拟发音器官的专门仪器，使仪器发出的音响构成语言呢？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因为，若是给一只狗安上人的手臂，它定能很快地学会聋哑人的语言，学会他们的动作。电子控制论学者根据我上述的设想，使问题解决得更完满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