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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女孩发起抖来，强抑制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她紧紧拢抱着自己的头，指甲都插进了头皮里。随后，她听到是祖母操着西班牙语轻声对她说话，艾勒娜&iddot;阿里斯不发抖了。

&ldo;不过是在做梦，&rdo;祖母重复说道，轻轻抚摸着艾勒娜的臂膀，&ldo;你现在安全了。&rdo;

艾勒娜紧紧搂抱着祖母，浑身放松，热泪盈眶，她把头深深地埋在祖母的脖颈下。她在任何地方都能闻出祖母罗莎的香味。甜甜的皮肤，浓郁的香水，有一股刚刚折下的鲜花的味道。祖母轻轻地把她的头放到枕头上，艾勒娜闭上眼睛。

罗莎的指头轻抚着艾勒娜的前额。在艾勒娜眼睛里，祖母长着一头漆黑的头发，一张纤巧的面庞，几乎仍然和自己的母亲特里萨一样漂亮。母亲的房间就在隔壁。从多洛斯大街传来喧闹声：人行道上人们操着拉丁语在叫喊，汽车停站时发出吱吱声。外面的街道并不安全，每到晚上多洛斯公园就挤满卖毒品的人，艾勒娜不能去那里玩。她母亲房间的窗户一度能打开，现在也用条框封死了。不过在这里，和祖母在一起，就不会有黑狗出现。

&ldo;妈妈呢?&rdo;艾勒娜问。

晚上，上床睡觉前，祖母取出母亲那张旧世界地图，以旧金山为用指甲画了条线。那是她母亲明早要飞行的路线。罗莎把它当作一件惬意的故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妈妈还在这里，在她的房间里。明天早上她要飞往一个叫意大利的地方，十多天后回来。明天早上你起床后，我们还可以在地图上找出意大利。

艾勒娜沉默了好一会儿。&ldo;可是爸爸不和她一起去，对不对?妈妈要和克里斯一起去。&rdo;

&ldo;对，&rdo;祖母的声音更加安详了，&ldo;妈妈要和克里斯一起去。&rdo;

艾勒娜睁开眼睛。黯淡的夜光下，祖母显得既疲倦又忧伤。

艾勒娜的头扭向窗户，倾听着外面的声音。

&ldo;我明天还能见到爸爸吗，&rdo;她平静地问，&ldo;克里斯和妈妈离开后?&rdo;

祖母注视着她，手指还停留在她前额上。&ldo;不，艾勒娜，明天见不到。&rdo;

明天十分遥远，艾勒娜自己也考虑不清。她转向罗莎，&ldo;奶奶，请你和我一起睡，我一个人在这里感到害怕。&rdo;

黯淡的光线下，祖母开始摇头，不再去看艾勒娜。

&ldo;我告诉你的事你记住了吗，奶奶?那些可怕的事?&rdo;

祖母盯着她，&ldo;记住了，&rdo;她轻声说，&ldo;我记住了。&rdo;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祖母慢吞吞地从床上站起来，从头顶捋掉衣服，只穿了一件衬裙，她滑进被窝，紧贴着艾勒娜睡下。

艾勒娜蜷缩在祖母的怀抱中，能够感觉到罗莎一起一伏地呼吸，一如祖母在爱抚着她。她感到非常安全，很快就跌入了梦乡。

逃避10月18日至10月24日

（一）

三个晚上后，也就是在他们第一次做爱六个月后，特里萨&iddot;皮罗塔和克里斯托弗&iddot;佩吉置身威尼斯。她对自己来到了意大利这一点感到非常吃惊，担心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行将结束。

克里斯站在阳台上，阳台曾是十三世纪的一个露天客厅。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斜阳的余辉倾洒在皮肤上。这是他们在得尼里租下的一套客房。客厅里，特瑞正拿起电话，放到耳边，一边还注视着克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