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宋爱儿不傻,她全都一一地说出了。他的十指交叉,闲闲地握在膝上,等着听她继续说下去。
宋爱儿却起身去给自己也拿了只高脚杯:“你喜欢上freda是什么时候的事,一定是很久前了吧?我猜是十几岁时……那会儿你们都在国外念书?你追她的时候,没告诉她你家族的情况,就像那些男孩一样普普通通地追着。freda拒绝了你吗?我猜也不是完全拒绝你,她一向很喜欢吊着人的胃口,让所有男孩都围着她转。所以她对你一定是像一位公主对着乞丐一般的亲切。后来有一天你告白,freda兴趣懒懒地和你逛着街,走到街角时指着一个奢侈品店的橱窗对你说:‘我喜欢那只手袋’。这句话打断了你本来要出口的告白。”顿了顿,她几乎像只猫似的嘲讽地笑了一笑,“她后来有没有后悔死了?其实那天你运动服的兜里揣着的那张卡,把一整个点的手袋轻轻松松买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邈听得冷笑了一声:“这么了解你妹妹?”
“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你心头的那颗朱砂痣呀。”宋爱儿嘲讽地给自己倒满酒,“红酒醉不了人。”
“看到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贪婪又卑微,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你是不是心里很得意,王少爷?”
王邈淡淡地听她说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随你怎么想,宋爱儿。我不是那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和姑娘相处,我只要感觉最舒服的那个。”顿了顿,“你这样说,这样做,不过是把我推得越来越远,推回你妹妹的怀里去。”
“你不会。”
王邈几乎被她的笃定逗乐了。
宋爱儿只是垂着眼,慢吞吞地说下去:“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不会有人像我这样迁就你。”
他笑了一声:“宋爱儿,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把我王邈的名字往那一搁,就算是冰天雪地里的奥勒小城,也不会缺女孩追我。”
她听得几乎想笑,是呀,她处处奉迎,其实都是旁人能做到的事。只是王邈永远不会想到,有一件事,别的女孩不会做,不能做,也不敢做。只有她,她宋爱儿敢和人联起手,在温柔过后捅他狠狠的一刀。这一刀子落下,不死也去掉半条命。她忽然明白了蒋与榕这个人的险恶。这个人,算得多好,给了她一个握刀的理由,又送了她一份落刀的勇气。
蒋与榕把人心都看透了,他实在不用担心自己会临阵倒戈。
宋爱儿在微笑里忽然落下一滴眼泪。她在心里问自己:宋爱儿,你究竟……究竟要把自己弄入一个什么境地呢?
宋爱儿想起蒋与榕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真是应了景,原来在这等着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是宋衣露,是另一个宋家的女孩?
宋爱儿觉得自己像是垂死的骆驼等着最后一根压死自己的稻草,那稻草总不落下来,骆驼就会抱着一丝苟存的希望,小心翼翼,既卑微又有那么点可笑。
现在,王邈把这根稻草亲手放在了她的心上。宋爱儿想,这是最后的结局。
“王少爷,你曾经追过又没追上的那个女孩,是freda?”
王邈又开了一瓶红酒,垂着眉,既没吱声也无反应。
我宋爱儿于是点点头,又说:“她是我妹妹,同父异母,我们出生只隔了两三个月。我是私生女,她是宋家的正牌公主。宋家很有钱,虽然在你这样的人眼底,有钱得有限,不过总不至于一文不值。”
他开着红酒瓶的手顿了一顿,撩起眼皮看着灯下的她:“你想说什么,宋爱儿?”
宋爱儿仍是一脸平静:“freda脾气很不好,又骄傲,不过对于比自己家世更显赫的男孩,倒是很亲昵。如果我没猜错,当初你追她的时候,压根儿没提过自己的身份。对吗,王少爷?”
“她和我们的关系很大?”
“当然,如果我不是长了一张这么像她的脸,咱们也走不到今天。”
王邈默然,宋爱儿很聪明,她至少猜出了这个开头的一半。一个偶然的机会,富家少爷在4s店遇到和自己的初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洗车女孩,一个挥金如土,一个爱钱如命;一个步步为营,一个不动声色;一个自以为被爱上,一个只是忽然生出兴趣想要逗弄。她和宋衣露长得很像,他记得宋衣露提起过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他找人调查后决定和她玩玩。
这些事,宋爱儿不傻,她全都一一地说出了。他的十指交叉,闲闲地握在膝上,等着听她继续说下去。
宋爱儿却起身去给自己也拿了只高脚杯:“你喜欢上freda是什么时候的事,一定是很久前了吧?我猜是十几岁时……那会儿你们都在国外念书?你追她的时候,没告诉她你家族的情况,就像那些男孩一样普普通通地追着。freda拒绝了你吗?我猜也不是完全拒绝你,她一向很喜欢吊着人的胃口,让所有男孩都围着她转。所以她对你一定是像一位公主对着乞丐一般的亲切。后来有一天你告白,freda兴趣懒懒地和你逛着街,走到街角时指着一个奢侈品店的橱窗对你说:‘我喜欢那只手袋’。这句话打断了你本来要出口的告白。”顿了顿,她几乎像只猫似的嘲讽地笑了一笑,“她后来有没有后悔死了?其实那天你运动服的兜里揣着的那张卡,把一整个点的手袋轻轻松松买下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