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怪事多,琢磨不清。
她也不管他的奇怪回答了,说道:“把药钱付一下吧,退烧药加退烧贴,一共四十八。我们这里用不了医保。”
今天的值班医生并没有见过沈青,不知道沈青的身份,只能问李岩收钱。
李岩从裤袋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一叠纸币。纸币的面额从一块到一百不等,叠得毫无规律。他翻了许久才抽出一张五十。
医生接过纸币,放到收银柜里,找给他零钱,再把剩下的退烧药退烧贴交给他。
李岩拿着药,站在病床边看着沈青。
到底是城市里来的,皮肤这么白。听说还是读过大学的人,肯定很有学问,怎么到我们山上来了。
他心里默默想着。
“阿哥,你先坐会儿吧,她醒来可能没这么快。”
另一个值班医生提醒道。
李岩于是便坐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他一早上接了货,一路从一道走到二十三道,中饭也还没吃。本来打算送完货下山时,回家随便扒两口饭的,结果在这里耗着了。
还好早上给黑子喂了狗粮,不然它也要饿着了。
原本他把她送到医务室后便可以一走了之,毕竟与她也才一面之缘,背她下到十五道也算他厚道了。但一想到她虚弱的模样,又不放心她醒来之后一个人爬山回去,只好等在这里。
那句话怎么说的,“送佛送到西天取经”还是什么来着,他索性好人做到底了。
将近一个钟头后,沈青醒了。
醒了,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因为睁眼就是毫不熟悉的天花板,转头还看见那个大块头阿哥坐在床边。
两道眼神交汇,她万分茫然。
李岩却在她转过头来迷茫地望着他的时候,觉得她的眼神真像黑子。
水汪汪的,像没睡醒。
好吧,人家就是刚睡醒。
“李岩阿哥?这是哪啊?”她不敢置信地出声问道,喉咙嘶哑。
“十五道医务室。”
女医生听见她的声音,知道她醒了,便在李岩之前回答了她,又拿着耳温枪站到病床边。
她这一站,就切断了两人的对视。
体温随着耳温枪一声“滴”而测出结果,医生不急不缓地说:“体温退下去了。退烧贴再贴着,可以下床了。”
“谢谢医生。”沈青保持她的礼貌。
“你是要在这里多躺一会儿,还是要走了?”医生又问。
沈青这时已经想明白了之前发生了什么,肯定是她在店里神智不清了,这李岩阿哥就把她扛到医务室来了。她总不能再在这十五道耽误人家时间,便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