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收不了,自然要毁了去。赵宁非向来心狠手辣,倒也没在这事上多作犹豫,隔日便罗织了罪名,要置叶长风于死地。谁知丹凤学士为人机警善思,又正得皇上宠信,宁非一连设了几次局都告失败。这一来宁非更加大怒,但倒底不敢做的太明显,虽恨极叶长风,也只得暂敛锋锐。
见到叶长风愤怒挣扎,宁非极是快意,低笑着,一手抚过那张冷清淡漠,看不出半点情事痕迹的白晳面庞:&ldo;叶长风啊叶长风,你真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了,你以为本王真跟你一样在乎那点子国法么?犯人逃狱,与本王又有何干,本王为什么要舍下欢爱,放你出去?&rdo;
&ldo;你不是已经‐‐&rdo;叶长风清澈的双目如蒙了层寒霜,怒视着宁非,终究面皮薄,没将那做完两字说出口。
&ldo;那点怎么够,&rdo;瞧见叶长风倔强忿怒微带羞辱的眼神,宁非不觉腹中一热,欲望迅速挺立,&ldo;本王可是多日没有碰过女人了……&rdo;一边说,一边粗暴地扯去叶长风下衣,不由分说,按倒在床上便重新开始。
叶长风连日政务劳累,能撑到现在全凭一股傲气,突如其来又被侵袭,恼怒屈辱愤恨焦急……一齐冲了上来,脑中一晕,就此昏了过去。
及至叶长风醒来,已是窗棂透白天光大亮,床上被褥凌乱,污迹宛然,端王宁非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室内空荡荡再无半个人影。
挣扎着想坐起,才一动,下身便是一阵钻心的痛,腰也如折断一样,使不上半分力气。叶长风颓然一叹,再次倒回枕上。那不可一世,如虎如豹的男子,终究还是弄伤了自已‐‐他答应过的话,几时又有过算数了。
怔怔地瞧着枕畔不远处的一块玉佩,绿光莹莹,想是那男子匆忙中无意遗失的。
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记得自已与宁非初遇时,对本朝这最年轻,最有势力的权贵还吃了一惊。那样俊美,言辞风趣行动利落,儒雅中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英武,风采真真叫醉人,将多少皇子亲王都压了下去……艳羡之心油然而生,却也同时深知,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果不其然,数回出游后,那人就隐约透出了话意,欲得江山‐‐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端王啊,这天下烽烟四起离乱正苦,大宋河山还经得住你与太宗这两只老虎相斗么?反倒要叫异邦趁机捡了便宜去,我虽视你为友,却实是没法帮你‐‐
叶长风勉力伸手握住玉佩,面上掠过一丝苦笑。宁非拉拢不成,要杀自已乃是在情理之中,自已也早有提防对策,唯有他气恨之下,对自已施暴,却是所料不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叶长风苟颜活到今日,已是忤逆了,受此惩罚,或许也是天意。
思绪漫漫,一时飘远,半晌才突然醒过神来,想起牢狱那边,不知情形如何,又有些奇怪,怎地没人来唤醒自已,平日这时辰,等着回禀接见的官员早就挤满一厅了……
正试着缓缓翻身,门外传来熟悉的笑声:&ldo;大人还没起么?这可是准准的日上三竿了。&rdo;
呆了一呆,叶长风身体虽痛,脑中却灵动如常,前后一推究已知端倪,长叹一声:&ldo;子若,你已经进来过了,是么?&rdo;
窗外静了一静。空气里尴尬、羞愧……多种莫名情绪隐隐流转。
&ldo;大人要伤药么?我本来还在想,不知如何才能拿给大人。&rdo;张子若默然片刻,也叹了声,坦然承认,&ldo;早晨三儿喊大人起床,房里一些动静也无,三儿猜想大人是过累了,又怕大人生病,便喊了我来。我等了两个时辰,大人仍无回答,这才开门进去,一进去便出来了‐‐大人放心,这件事连三儿也不知道。&rdo;
叶长风拉起被褥,遮住狼狈景象,慨然道:&ldo;进来说话吧,这一里一外,让人看见,反倒不好。&rdo;
吱呀一声,木门静静推开,张子若跨了进来,反身将门掩上,目不斜视,将药放在房中央的桌上。
叶长风苦笑:&ldo;子若,何必如此,我这般情形,怎拿得到那里的药‐‐你是觉得我太卑污了,不愿靠近么?&rdo;
&ldo;大人言重。&rdo;张子若全身微微一颤,连忙将伤药拿起,递到床头,眼光触及叶长风慵然无力,欲起不能起的神态,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比起女人,别有一股风流蕴秀的情致,心中一震,急急转开眼去。
&ldo;你那边椅上坐吧。&rdo;叶长风接过药,在被中自行艰难地敷上,勉强笑道,&ldo;你我虽同为男子,奈何我这模样……实是羞于见人,子若休要见笑。&rdo;
张子若依言坐下,见叶长风强撑笑颜的神情,忍不住心中一酸:&ldo;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敢将妄念动到大人头上?&rdo;他见识极广,一眼便瞧出叶长风乃是被迫,并非自愿。
叶长风思至前因后果,不由惘然:&ldo;这件事,唉,知道了,只怕会给你招来无妄之灾。不过你既然已经看见……是端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