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毓一个肘击差点打翻自己的面碗,“干、干什么!”
“我怎么就欣赏不来了。”
贺毓点的大排面,在老刘面馆的角落里发挥她的叭叭叭,“我觉得我们以后应该都挺有出息的,柳词——肯定是高材生,不愁找工作,晓礼——长的美,跳舞也厉害,唉申胖——我觉得你很适合做个老板。”
申友乾笑了一声,“得、得了吧,哪有、有结巴的老板。”
贺毓:“你改改啊,你比小时候好多了,唉就是多说话,完整地练练,你骂我的时候不都不结巴么?”
这话真欠揍。
申友乾给贺毓的碗里加了一勺干辣椒,贺毓嗷了一声。
“我不做老师。”
廉晓礼戳着鱼丸,“我不喜欢老师。”
贺毓马上就懂了,比了个ok的手势,“别的也行啊。”
柳词看着贺毓,没说话,她其实想反驳的,但又觉得没必要。
她像一个沉默的背景板,每次都以一种幽深的目光看向贺毓。
廉晓礼跟贺毓越来越好,她们同桌,晚自修把耳机藏在校服里,一人一只,像极了之前柳词跟贺毓同桌的时候,柳词每发现一种,都觉得痛,但久了又觉得没什么,她太懂得让自己忙起来了。
做一个合格的长女,做一个让妈妈不失望的女儿,做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成绩好的柳词。
而不是贺毓最好的朋友,那个柳词。
冬天好冷,她一个人早早地起床,去学校,背书,然后看着同学一个个来,上课,下课,午休,上课,下课,晚修,一天结束,看同学一个个走掉,再走。
雪夜很冷,她的手套有些旧,前几天漏出来的棉絮被她妈重新补了一下,那一块缝上了小的布贴,是一个星星的图案,手套有一根绳子,挂在脖子上,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她会摘下来,手摩挲着那块布贴星星,有点粗糙,像她妈的手。
她答应过她妈的,会考进重点班。
这和她跟贺毓说的不太一样,其实一半一半吧,虽然在别人眼里她爸妈都不太管孩子的事,但柳家做主的一直是她妈。她妈并不像贺毓妈妈那样和气,因为身体不好,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人又很瘦,柳词印象里的妈妈,都是埋头在缝纫机前的模样。
有一对不爱说话的父母,小孩也很难活泼。
但出乎意料的是,家里最小的一对双胞胎还挺活泼,柳语比柳词稍微好点,她周末老爱出去玩。
偶尔柳词要检查她的作业她旧会跑到贺毓那边去。
好像贺毓才是她姐姐一样。